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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掌印落在他几乎病态白皙的脸上,就像是快要渗出血来。
    他发现她全身在颤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眼里是巨大的失望。
    就连她知道他将自己逼向床头时也没有这样。
    是那句话激怒她了。
    可她的眼里不是生气,而是失望。对他的失望。
    章朝雾红着眼眶,跌跌撞撞,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陈宅。
    房间里只剩下陈析回。
    那杯水在她无意识地动作中被翻倒在床上,水流出来,打湿了还留有余温的床铺。
    今晚他不能睡在这里了。
    章朝雾回到自己的浴室,在冷水下冲凉。直到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和恶心的东西都冲凉冲散。
    陈析回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对他近乎矛盾的感情。
    这一次他是微微引诱,只要第一次成功了,真的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说不定真的会不顾廉耻地和他在一起。破罐子破摔,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话,说不定他们真的......
    她脑中刚闪过一丝这样的想法,便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比给陈析回那一巴掌还要用力。
    她怎么可以想那样的事。
    她仰头,任由激烈的水柱打在自己脸上。
    等她冷静下来,才想到留在陈家的手表。她不知道秦肖来找陈析回是为了什么,但她不傻,也不会情绪用事,从发现秦肖和陈析回关系不简单时,她就开始串联起所有线索了。
    她才调查这件事不到一年就能发现秦肖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那陈析回呢?
    他作为秦肖的朋友,又心思细腻,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吗?还是说,陈析回之所以转校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但顾及秦家的势力?
    谢宜在A校教书,陈析回最初也在A校,是姐姐的学生也成了男朋友,而秦肖是谢宜自杀的始作俑者之一。
    陈析回在谢宜死后转了学,之后并未毕业,而是选择复读一年。
    根据她所知道的,之前陈析回准备留在国内,而复读是为了申请国外的大学。她曾经毫不怀疑,毕竟谢宜的死对他算打击的话,才会想要出国远离吧。
    可现在呢?陈析回会对她说只爱她这种幼稚的话骗她,还是说谢宜对于他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
    明明才一个下午,曾经的陈析回好像就在她心中完全崩塌了。
    之前她从来没有怀疑到陈析回,她一直觉得谢宜姐姐的性格,经历了那样的事,多半会选择对陈析回隐瞒,或者和陈析回分手,所以他才什么也不知道。
    而经过了今天的事,她才发现她对陈析回似乎一点也不了解。
    她突然有些庆幸,为了能满足自己心里那点卑微的情感,她搬到了陈家隔壁,也因此从未对他提过谢宜。
    到现在,她也不能保证陈析回是不是知道什么。
    更或者,他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越想越复杂,她收了心思,准备打开手表录下的陈析回和秦肖的对话,这才发现手机连不上手表的蓝牙。
    大概是距离太远了,她只能再去陈家把手表拿回来。
    她换上衣服和陈家管家说明来意,他很友善地带她进了客厅找到沙发缝隙里的手表,正道谢离开时,她看到了楼上的陈析回。
    他就这么俯视着她,像一个君主审视自己的臣子般。
    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却传来莫名的压迫感。
    章朝雾看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开。
    等她走出陈家的院子,管家才看着楼上的陈析回点头示意。
    那个手表的确做得十分精致,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不同。但陈析回在和她喝咖啡时就注意到了,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章朝雾平时是不会带什么首饰的,又怕热,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这样的手表实在是不舒服。
    但发现手表落在沙发缝隙又是另一回事了。
    管家跟在老爷身边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定制的,还比一般表盘厚一些,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早就提防着,所以在和秦肖谈话的时候也故意走到了外面。现在问,也只是做个确认。
    从她知道他和秦肖关系不浅时,他就知道两人很快就要走向对立的局面。
    所以今天他才会表现得那样急切。
    他对章朝雾对他的感情太自信,自信到没有想到最后两人会走向这样的局面。如果他最后没有将她激怒,或许能改变呢。
    他这样想着,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你说她有个哥哥......”
    管家点点头:“是章小姐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时在日本活动,偶尔会出现在菲律宾和香港。但因为他负责的是章家手下的黑色产业,资料很少,查到的也大多是假的。”
    陈析回眯着眼,神色第一次变得危险。
    “继续查。”
    “是。”
    章朝雾拿回手表后,很多次连接上又取消。她想逃避一会儿,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对陈析回的感情不是假的。
    没那么容易放下。
    可最终她还是给了自己一巴掌,逼着自己连上蓝牙读取了手表里的录音。
    可是当她很快发现手表里并没有录到什么,她还是先松了一口气。录音里两人的谈话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几句后就渐渐减弱消失了,应该是走到了院子。
    她将手表放回抽屉,然后脸陷在枕头里,一头躺到了床上。
    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她快承受不过来了。
    她梦见了谢宜。梦见她细心地教着她中文,梦见她在父母吵架的时候带她去游乐场。
    她那时候已经很成熟了,反正父母都要吵架,她已经习惯了,多此一举去游乐场掩耳盗铃有什么意思。但坐在旋转木马上时,看着谢宜开心的笑,她才明白为什么小孩子这么喜欢缠着父母来游乐场。
    她没有体会过,但谢宜带给她了。
    她醒过来时头很重,可能是药效的问题,也有可能是梦,她睡得并不安稳。
    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叁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
    拨回去,果不其然是江言。
    他听起来有微微的喘气声,问她是不是还记得答应过他什么。
    她顿了顿,说:“天台有摄像头。”
    江言笑了笑,“我没打算让你做那种事。不过我今天下午有球赛,能请你帮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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