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的确胖了一大圈,不过胖点好,原来太瘦。常听我大嫂说她奶奶家的饭特别好吃,我以为她夸大其辞,可才多久你就胖了十几斤,看来是真的,有机会得去尝尝。”
“奶奶八十几岁了,一般情况下不做饭的,是因为我有……”她顿了顿,转而说“你能不能借身份证给我,我怕用自己的订房间会让时墨驰很快查到,我不想看到他。”
“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至少等我冷静下来,想到办法,现在见面有什么意义呢,他一定会说自己如何如何身不由己,如何如何不忍心伤害他妈,然后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保证杨瑞琪再也不会烦到我,我没法原谅他也没力气与他吵架,吵到最后除了两相厌,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现在孩子也没了……这孩子真可怜,如果不是遇上我们这种自私的父母,他一定可以平安地出生,健康地长大。”
“你们为了杨瑞琪吵架?怎么回事呀。”
姜侨安不愿意提,只摇了摇头。
穆因立刻换了个话题:“用我的身份证也没用,你在这儿能找的人除了我就是周婉悦,时墨驰找不到你,一定会往我这儿来。其实和你吵架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你直接消失,周婉怡那一次我找了你整整一夜,见哪儿都没有,担心你出意外,简直后悔到想去死。你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真的生气要走也事先说一声在哪儿能找到你,背着荆条去请罪总可以吧。”
“我向你请罪还差不多”姜侨安刚做完手术,一笑小腹就觉得涨“你别惹我笑好不好。”
“笑一笑讨厌的事儿不就忘了。”
“能忘了就好了,可惜我心胸狭窄,和周婉怡的那点芝麻蒜皮的小事都能记十几年的仇,别说这次的了,大概一辈子也难释怀。”她的语气在调侃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穆因没再说话,开了电台换了首舒缓的音乐:“休息一会吧。”
……
发现穆因将车开到了他的公寓楼下,姜侨安自然反对:“去你家不方便吧。”
“你怕被时墨驰找到?放心,他要想找去哪儿都能找到,我家反倒好些,他要敲门就干脆装没人,他总不能强行破门。”
“不是因为这个,我刚刚小产,去你家不合适的。有那么种说法……”
没等她说完,穆因再次将她横抱了起来:“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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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电话打到快没电,时墨驰才终于得到了姜侨安的消息,赶到她做手术的医院,却终究晚了一步。
“病人做完流产手术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流……产……”
“嗯。”护士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是不是搞错人了?”时墨驰抓住她不放,心存最后一丝侥幸。
“今天只来了一个姓姜的病人,27岁”见了他的脸色,护士好心提醒“替她检查的是陈大夫,您想知道具体情况可以找他问。”
听完医生的大致介绍,再三核对了身份信息,时墨驰顿时怒不可遏。
“谁允许你们替她做手术的!技术不行不会治病就安排转院!好好地怎么会流产!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得到我的同意了没就拿掉我的孩子!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你!”
走廊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活到三十岁,时墨驰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在公众场合喧哗。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那位姑娘自己同意动手术的,自己签的字,你告谁去呀你!”医生将单据递到了他的手里“看清楚点啊,这可是医院,克制着点。”
雍戈见拽不住他,只好打给了熟悉的副院长,值班主任接到电话立刻过来调停:“这儿都是人,小陈,有话好好说,先带时先生进去。”
听完主任的耳语,刚正不阿的陈医生颇有些不耐烦地嘀咕:“什么有背景,什么时副总,背景好还那么没素质,土大款暴发户二代还差不多。”
听到这一句,时墨驰更火大,雍戈边强拉着他边说:“人家医生姑娘说的没错,别那么没素质,丢人!医生姑娘,他媳妇跑了,找不着着急,平时不这样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知道什么赶紧说,明儿我请你吃饭赔罪。”
“……”陈医生以为雍戈是流氓,便没有理会,转而对时墨驰说“的的确确是我建议她做的手术,她被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差,就算不动手术,以后稍不留意,哪怕咳嗽打喷嚏都有可能自然流产,那样更糟。转到哪个医院、换哪个医生都得这样判断,我跟她说了,别说保不住、就算暂时保住了这孩子也难生下来,她虽然不想,最后还是同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你要真想告我就告好了,我问心无愧、自认倒霉!”
时墨驰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会流产是不是因为生气?”
“这个不清楚,不过孕妇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
雍戈见状赶紧拍了拍他:“得了,咱们赶紧走吧,别跟这儿现眼了!先找到人再说,把孩子他妈哄回来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时墨驰一脸颓然:“你不明白,她不会原谅我的,我以前没犯错儿,她都因为和杨瑞琪赌气转身就走,隔了四年才回来,更何况这一次全怪我,她现在一定有多远躲多远,再也想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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