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日父亲的生日宴,也是自己寻找如意郎君的好日子,因此好好打扮了一番。
要说美貌,秦潋春是家里姐妹之中最为出众的,这般特意装扮一番,多少年轻的公子看到她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偏偏她都不怎么看得上。
四姐嫁了太子,她心里也并不想嫁个普通人,正当她寻思着要不要在父亲寿宴后去帝都找四姐,顺便谋求一个好姻缘,就在这个时候,凤四走进了大厅,走进了她的眼里。
少年眉目俊朗,浑身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是那些普通家族的工资少爷可比的,顷刻间,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快……
可是,他为什么要露出那种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的眼神,她有那么不堪吗?羞愤恼恨的怒火瞬间从心底冒了起来,秦潋春气得差点就站起来质问,却被看出端倪的俞琬霞一把拉住。
俞琬霞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很是头疼。
自从秦晚秋嫁给了太子之后,秦潋春的眼光越发挑剔,脾气也越发大了那可是四王爷,怎容得了她指骂半句?这丫头越发看不清楚情况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酒席间的小动作没人关注,主桌上,秦衡中刚一坐定,就小心翼翼的和凤三攀谈起来。
碰了一次壁,秦衡中不敢再跟凤四说话,小心的和凤三谈了两句,发现凤三对自己并无敌意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朗声招呼众人享用饭菜,又宣了舞姬上来助兴。
宴会正式开始,自然少不了各种敬酒,更不能忘了讨好凤三凤四,不过都是凤三笑着应承了。
一时间,大厅里一派歌舞升平,言笑晏晏,就在这觥筹交错间,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歌舞声戛然而止,舞姬纷纷停下婀娜的身形,大厅里的宾客也都停下宴飨,纷纷扭头朝大厅门外看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气势汹汹的朝大厅飞射而来,“砰”的一声巨响撞碎了大厅门框,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自不少人头顶飞过,最后狠狠的砸在了大厅里面的大厅上。
“轰”的一声,黑色物体半个都镶进了墙壁里。
大厅里一阵剧烈晃动,席桌上杯倒盘移,房梁之上有尘土落下。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音,悠扬而不失爽朗道:“哈哈,秦家主,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我可是特地赶来祝贺你生辰快乐的,还费尽心思为你准备了这个礼物,怎么不见你出来迎接,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听了这话,饶是脸皮再厚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汗颜。
一出场就毁掉了整个寿宴,亏她说得出贺寿这种话来!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在听到礼物的时候,忍不住都扭头看向那毁掉了整个寿宴的黑色物体,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个漆黑的大钟!
送钟,送终……这份心思,不可谓不毒啊!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凤四瞬间眼睛亮了,脸上露出惊喜,他果然没看错,那女子真是非同凡响,这出场方式,杠杠的!
凤三微微勾唇,倒是没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唯有一双温润的眸子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他也早就看秦家不惯了,可惜他和凤四身为太子的兄弟,自然不能亲自对秦家动手的,否则落人话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若是别人来砸场子,他们就——管不着了。
秦衡中看到那漆黑大钟,瞬间脸都黑了,脸上笑意不复,盛怒的瞪向大厅之外盈盈而来的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秦家各长老以及一些直系亲属都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外。
女子穿了款式简单的浅蓝色长裙,乌黑的长发以玉簪随意挽起一半,素颜绝色,凤眸含笑,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款款而来,行走间从容自信,那与生俱来的无双风华瞬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再看女子身旁的男孩,穿着月白色小袍,气质高贵,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得令人嫉妒,无人发现他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竟然流转着一缕极为隐晦的银色!
看着如临大敌秦家众人,秦芜夏悠然一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大家不必起身相迎。”
众人默,快要被秦芜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打败了,她从哪儿看出秦家众人是在迎接她的?
“是你们!”秦潋春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愤怒的尖叫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往了过去,满面不解和狐疑。
作为百灵城的达官贵人,他们显然都不认识眼前这名白衣女子,秦家五小姐似乎却认识,再看着架势,还积怨颇深的模样,莫不是这女子就是秦五小姐招惹来的吧?
皓皓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看到秦潋春,立即撇了撇小嘴不满道:“不就是踢掉你两颗牙齿,干嘛这么凶巴巴的样子,没人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你这样乱叫,吓坏了我娘亲怎么办?”
秦潋春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她直翻了个白眼。
被踢掉牙齿已经让她够窝火了,现在还被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心头瞬间就烧起了一把火,可是这小子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她!
“这位夫人,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时我看你们饿了,好心上前叫你们去吃点心,谁知你儿子竟然不闻不问就对我出手,现在还来我秦家羞辱我……我,我不要活了!”秦潋春忽然一脸悲戚,说着便抹着眼泪朝大厅外飞奔而去。
那伤心委屈的模样,不知疼坏了多少少年的心。
面对大厅里不少贵族少爷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母子两都是一脸无辜,不过看秦芜夏神色平静的样子,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眼看秦潋春已经泪奔到了门口,皓皓撇了撇嘴,小小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
秦潋春原本就没真的哭,从手指缝中看到这一幕,几乎是下意识的惊恐的尖叫一声,花容失色的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