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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过度充实的感觉让她有些心颤,她娇声推拒,“夫君。”声音娇缠,激的男人腰腹更紧绷了。
    他嗓音紧涩的应了一声,却并不打算停下来。
    苏芷棠犹如处在水深火热中,意念在阻止他和打断他之间来回徘徊。
    紧要关头,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宋嬷嬷。
    “姑娘,府外有位姓林的找大人,说是锦衣卫指挥使,瞧着挺急的。”宋嬷嬷隔着门喊道。
    苏芷棠赶忙小声的推了推祁勝,“你快起来,外面有人找你。”
    她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让外头的宋嬷嬷听见。
    祁勝抱住她缓了缓,身上的那股风流懒散劲逐渐散去,不再如往常般闭门谢客,扯过木架子上的衣袍穿上后,对着她亲了亲,留下句:“等我回来。”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锦衣卫指挥使林深原先在詹嗣柏手下办事,暗地里实则是他一手培养的,除非急事,不会轻易仓促的来找他。
    他走后,苏芷棠急忙将自己收拾好,换上干爽的衣衫。
    祁勝这一出去,直到深夜也没回来。
    ……
    苏芷棠在廊下等了一夜,见人没回来,意识到出事了,祁勝之前便是再晚也会派人告诉她一声,这次却半分消息都没有,她攥紧了手,克制着慌乱,想要去找国公爷。
    她一个内宅妇人,得知的消息有限,若是出了什么事,国公爷定比她知道的早。
    她匆忙的穿过连廊就要往咸平公主的院子去,却瞧见了来传消息的肃有。
    肃有拦下她,神色凝重道:“西北出事了,将军昨天连夜调兵遣将,今早去了京外军营整顿,率军赶往西北了。”
    原是西北郡守办事不利,即便有了治疗时疫的方子,西北疫情并未好转,且隐有扩散到其他地方之势,西北郡守怕被降罪,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消息却不胫而走,传到了北狄人那里,北狄人趁机大肆攻城,西北边境已连丢三城,城中百姓仓皇而逃,一路逃往中原,其中不乏感染时疫者,导致感染时疫的人愈发多,且难以管控。
    再加之举国无主,使得北狄人气焰大涨,势如破竹,攻势愈发猛烈,而百姓则惶恐不安,边境领兵作战之人得知这个消息亦是信念不坚,从而节节败退。
    不过二十余日便连丢三城,北狄人与其他边境小国联合作战,一路攻往中原,野心昭然若揭。
    消息昨日才传到上京,内忧外患,事出从急,祁勝连夜安排人手,分配兵力,命人带着时疫药方沿路发放,传令各郡守稳固城防,将得了时疫的百姓和从西北流窜的百姓单独隔出来,煮药救治,他则亲自带兵前往西北对战北狄。
    听完肃有说的话,苏芷棠愣怔半响,心里很是不安,她虽早就做好他会出征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突然,且情势还这么棘手。
    她紧紧的抓着肃有的胳膊,颤声道:“夫君他何时动身的?”
    肃有:“刚走,夫人若是去城墙,说不定还能看见将军的身影。”
    苏芷棠:“备车,快!”
    初春料峭,旌旗在风中飘动,马蹄扬起一阵尘土,苏芷棠到了城墙时,已经看不清祁勝的身影,滚滚黄尘也逐渐散去,她定定的看着铁骑远去的身影,心里的担忧和离别的不舍化为实质,随着风飘向远方。
    苏芷棠朱唇轻启,顺风喊道:“夫君,我等你回来!”
    她一直守在城墙,待大军踏马飞扬起来的尘土全部归于平静后才从城墙上下来。
    祁勝不在,好似连院子也空了几分,咸平公主来看过她几回,宽慰她的心绪,让她不必过多担忧,可苏芷棠哪能不忧心,日日翘首以盼,盼他早日回来。
    足足过了十多日,苏芷棠才缓过来。
    他是真的去西北征战了,出生入死。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苏芷棠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也逐渐找到了慰藉自己的办法。
    自从祁勝走后,往府里给她递帖子的夫人便多了起来,苏芷棠筛了筛,仅仅是出席一些赏花踏春的宴席,想要走门路攀关系的,她一概不应,圆滑的推拒。
    这还是咸平公主同她说的,作为祁勝的夫人,日后她总要面对这样的场合,游走于各家官宦的夫人小姐之间,不能一昧的闷在府里。
    面对这样的场合,她愈发游刃有余。
    不出席宴席的时候,苏芷棠便闷在书房里抄经书,三五日便要去一趟佛寺祈福。
    日子看似平淡如水,直到祁迎宣死在西北的消息传回了府里,打破了这番平静。
    一个月后,苏芷棠正要去青山寺,正要踏上马车的时候,正巧碰到来送信的人。
    柳氏接了信,面色倏地惨白,拿着信的手不断颤抖,嘴唇也颤了起来,恍似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了过去,苏云洛接过从她手中飘落的信,目光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悲痛大哭,面色也是愈发惨白无神。
    宋嬷嬷压低了声音同苏芷棠道:“二公子死在了西北。”
    苏芷棠神情一晃,踩着脚蹬的身形不稳,直接摔了下来,好在宋嬷嬷和阿轻扶着她。
    但还是扭了脚腕。
    她却顾不上疼,恍惚了一瞬,抓着送信的人急速道:“怎么死的,可是北狄又攻城了,祁勝呢?祁勝怎么样?”
    那人回道:“夫人莫急,祁将军已攻下一城,想必不日而归。”
    苏芷棠并未因他的话而宽心,反而心中愈发沉重。
    她知道战场刀剑无眼,分外凶险,而祁迎宣的死更是一锤子敲在了她心上,震得她五脏肺腑都在发颤发抖。
    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愈发担忧祁勝,盼着他早日归来。
    ……
    祁迎宣的丧事办的很简陋,据说他是在随着西北郡守逃跑的时候被北狄人取了首级,国公爷听了沉默良久,并未命人大肆操办。
    苏芷棠歪了脚,便在府里抄经书,闭门不出,日复一日,只是一日比一日浮躁,连带着人都瘦了一圈。
    直到两个月后入了夏,苏芷棠收到了从西北来的信。
    在听到来信的时候她丢下笔就往外跑,盼着那封只有三个字的信。
    安,勿念。
    三个字足够苏芷棠热泪盈眶,高兴良久。
    她惴惴不安又迫不及待的去拆刚到手的信,急切的想要再次看见那三个字。
    却在看到上面的字时愣了半响,随即喜极而泣,她凑近了那封信去看,哭笑着反反复复的看,一遍遍的确认那一句话。
    吾妻亲启:
    安,二十日后归。
    念卿卿。
    语句简短,却透着难以抑制的缱绻,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她紧紧的捏着那封信,看着看着便哭了出来,晶莹的泪水如珠子般接连坠落,她对着宋嬷嬷道:“夫君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宋嬷嬷也愣了一下,旋即大喜。
    祁勝大胜北敌的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开,国平疫消,城中无人不贺。
    等人的日子漫长而煎熬,但是好过之前的提心吊胆,夜忧难眠 ,苏芷棠忙碌了起来,命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自己,开始给自己添饭。
    在离祁勝回来的五日前,她让阿轻陪着她出门置办了一身新衣裳,想在他回归那日去城门迎他。
    离他回来的日子越近,她越是紧张兴奋,简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才好。
    她拿出了绣绷子,给他绣荷包。
    她好像从未给他绣过荷包,苏芷棠不免有些自责。
    这几日城中愈发热闹了起来,为了迎接祁勝凯旋,又把过完年撤下来的红灯笼重新挂了起来,人人脸上洋溢着喜色,是一种被战神保护着的心安。
    这两天百姓之间的寒暄从:“你吃了吗?”变成了“你知道吗,祁将军大胜北狄,逐孙子一样将这群蛮夷驱逐出境,不日就要回来了!”
    百姓互相奔走,广而告之,举国无主的慌乱被这一喜讯驱散。
    祁将军在,国在,这是这么多年来深深刻在人们心中的信仰。
    当年詹斯柏少年登基,内忧外患,腹背受敌,周边部落联合诸国虎视眈眈,想要一举吞并詹国,是祁勝临危受命,对外驱战,对内除患,以一己之力稳护大詹江山。
    护民者得天下,有些事,无需操控,已是定局。
    当朝臣子凑到一块,互相不谋而合,礼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登基大典。
    只等祁勝归来,直接将人送上至高宝座。
    苏芷棠对这些一概不知,她的心思全放在了等祁勝这件事上,一想到还有三天就能见到祁勝,她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若不是被宋嬷嬷拦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城门口等候迎接他。
    夜里,苏芷棠点灯将荷包绣完,默念着还有三日,随即在期待中缓缓睡去。
    她正睡着,唇瓣却像是被人含着吮-弄,勾起的记忆如潮水,身子不由自主的泛软酥麻。
    她梦见了祁勝还在养伤的时候,他每日闲在府里,两个人成日里腻在一起,她给他喂药的时候,他总是不肯好好喝,非要她哄着他,喂完药还要亲过来让她尝尝苦不苦。
    怎么会苦呢,是甜的。
    可当时她总是不肯好好让他亲,总要害羞的推拒他,现在想来,能随时随地被他亲倒是成了一种奢望。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眼角似乎被粗砺的指腹划过,她似乎听见一声轻叹,“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背部似乎被人轻轻拍打着,像是哄睡一样。
    蜷缩进熟悉的怀抱,苏芷棠浑身放松了下来,祁勝哄她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这一切过于真实。
    真实的让苏芷棠从梦里挣扎着醒来。
    她看着眼前穿着寝衣抱着她的人足足愣了半天,甚至还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明明距离他说的归期还有三天啊,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夫君?”她试探换道,杏眸里一片迷蒙的水雾,意识混沌。
    “嗯,是我,我回来了。”他道。
    他回来了!
    苏芷棠困顿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亮,坐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哭道。
    他应是沐过浴了,身上满是她熟悉好闻的味道。
    连日来积攒的不安与期盼的情绪汹涌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温热的眼泪落在颈窝里,变得凉凉的。
    祁勝喉头滚动,搂紧了她,“是我不好,去了这么长时间,让夫人担心了。”
    这句话提醒到了苏芷棠,她抽泣着从祁勝怀里出来,抹了把眼泪,就去解祁勝的衣裳 ,动作快的转眼将人脱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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