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需掩着,依白不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是否关严了房门,深呼吸,她要冷静,然后问出师傅去哪了。现在旭尧那边也没有师傅的消息,说明师傅始终都没有回去,天色这么晚了,家里还出了这么大事。
推开门,依白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看着荨贞,脸色变了,眼神惊恐,拿着水站在床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此时此刻,荨贞正躺在床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最主要的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清晰的能看到荨贞皮肤下游动着东西,许多,许多,一股一股的,甚是恐怖。
好像虫子的形状,在皮肤里面游走,想要撑破皮肤出来一般。
“荨贞,你,你怎么样了。”依白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咽了一口水,挪着脚步按下床头铃,不一会儿就有大夫过来。
呼啦啦的,小病房里挤了一堆白大褂。此时医生都已经下班了,是值班医生和护士,一开始以为是癫痫,后来才看清楚肌肤里游走着奇怪的东西,马上开始做各个系列的检查。
依白被挤到一边,手哆嗦的停不下来,拿出电话一遍一遍的打给旭尧。毕竟他是可以唯一在自己身边的亲人。
ct片出来,荨贞的皮肤组织下面什么都没有,身体器官一切正常,只是稍微出现衰竭的症状,其余的一切都检查不出来。最后医生直接在蠕动的地方开了刀,划破了血管,一股子通红的血染的到处都是,一时间慌乱起来。
半夜十二点刚过,旭尧赶了回来,推开病房,只有依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床上没有荨贞的影子。“荨贞呢,荨贞哪去了。”旭尧抓着依白的肩膀,眼眶通红。
“你冷静一点儿,荨贞,荨贞还在接受手术。”依白拉下他的手臂,叹了口气,他终于回来了。抬眸,眼中浮冷,“找到师傅了么”?
旭尧听闻还在手术室,心里稍稍安稳,可是问到师傅,他还没有找到,摇了摇头。天知道一时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师傅下落不明,妹妹还进了医院。
可周围的人都问过了,该打听打听了,应该去的地方也都找过了。根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依白看着他,早在他进门前的一刻她就该想到的。
“医生怎么说,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旭尧看着依白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便抽出一瓶拧开盖子来喝。这么久了他还一口水没喝,一直忙到现在。旭尧以为他走了之后荨贞就没有出来过。边喝水就要坐在床上,连忙让依白制止住,“这个床,别坐。”
旭尧一愣,心思敏锐的立马就察觉不对劲儿,“怎么回事。”
依白不知从何说起,看着旭尧探究的目光,顿了顿,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荨贞在你走后不久就醒了,但是又被送进去抢救,反反复复折腾几次。一开始说她没有大碍,留院观察就可以,我去买水回来就见她口吐白沫,皮肤下有异物游动,再就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症状。”
旭尧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依白,转身快步往抢救室走去,这不太可能。依白也紧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刚到,手术室的灯就灭了,荨贞从里面推出来,脸色煞白,嘴唇呈现紫色,眼窝深陷。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她就变成这副样子。
“荨贞,荨贞,你怎么样,我是你二哥,睁开眼睛看看我。”旭尧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握着,想把她弄醒似的。
依白想劝他冷静点,可她自己有何尝不是激动,又怎能去劝阻他。
医生拦着旭尧,“请你冷静一点,现在我们要送她去病房,现在病人麻醉药还没有过,晚一点会醒的。”
荨贞被送进病房,依白在拿起湿毛巾给荨贞擦脸,希望她能舒服一点儿。旭尧在一旁问医生情况。
“真的罕见,查不出病因,仪器根本检查不出来她肌肤里游动的是什么,用刀子抛开之后就是一团血肉。晚上我们连夜召开讨论小组,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医生官方言论了一番,带着护士浩浩荡荡的离去。
此时病房里只剩三个人,依白,旭尧,还有昏迷不醒的荨贞。
旭尧到现在都不相信医生的话,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还能清晰看到荨贞裸露在外的皮肤,游动着不明物体,有时很零散,又聚在一起。很多,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肤都充斥着这种东西。
荨贞痛苦的闭着眼,抿着唇,让人看着揪心,痛心,担心。
“这到底是什么。”旭尧几乎有些失控。一场火灾,出现烫伤烧伤他可以理解,可火成这副样子他接受不了,到底火灾的时候发生什么事,让她得了这奇怪的病。
依白拍了拍他手臂,已做安抚,半响,缓缓道,“有可能是蛊,但我还不确定。”以前她只是听说,听师傅说。蛊分好多种,症状也不同,但总的来说多少是有些相似之处。蛊这东西很可怕,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且有的蛊还不一定能解。
旭尧转头看着依白,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荨贞怎么可能种蛊。姐,这不可能。”或许,旭尧也觉得,只有蛊才能解释现在连医生都解释不了的情况。但他不想承认,这意味着他可能要失去这个妹妹。
哼~
一声闷哼,引走姐弟俩的争执,荨贞开始冒虚汗,抽搐,这次动作很小,浑身就像冷的不行一样。荨贞连忙扶起她,“荨贞,荨贞,你感觉怎么样。”
旭尧连忙按响床头铃。
荨贞开始干呕,依白给她拍背,或者她想吐,吐出来就好了。谁知荨贞真的吐出来了,只不过不是残渣剩饭,而是一团一团蠕动的虫子。
就在旭尧的脚边儿,一团一团黑乎乎,还活着的虫子,到处在爬,满地都是。恰巧这时候医生护着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都屏住呼吸,一脸见鬼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