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东西都已经从她身上搜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本以为锦绣坊是良心铺子,这才请了人上门来量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黑心的!”
看着孟江氏面上的恶意,宁锦璇眉头轻蹙。
这位孟夫人,似乎很是不喜自己。
如果真的是因为锦绣坊里的绣娘偷了她的玉佩而对她不喜,宁锦璇也能理解。
可是,从她赶过来之后,孟夫人就没有给过她一点好脸色。
御史中丞可是正三品的官员,他的夫人,会是这样没有容人之量的?
不是说要她原谅此事,而是宁锦璇都已经解释了几次了,孟夫人都没有要再调查的意思,只一口咬定了,玉佩就是从绣娘身上搜出来的。
可宁锦璇也问了绣娘,绣娘说自己并没有偷玉佩,除了替孟夫人量尺寸,就没有再靠近孟夫人了。
在量了尺寸,和孟夫人的丫鬟核对的时候,她还看见那玉佩挂在孟夫人身上,之后便是和女师傅一起设计衣裳款式,可刚把画出来的衣裳图样交给孟夫人,便有丫鬟说孟夫人的玉佩不见了,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上搜出了玉佩。
这位绣娘已经去了不少人府上量尺寸,每次都是和女师傅一起的,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
而且,这位绣娘还是宁锦璇自己挑出来的。
看见绣娘说这事的时候,急的眼睛都红了,只是却依旧倔强的没有落泪,宁锦璇便已经相信了她。
“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或许孟夫人的玉佩,是掉在了哪里呢?”
说这话时候,宁锦璇搭在腿上的手不经意的动了动。
“你作为东家,竟然这样包庇铺子里的人,难怪她们连偷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指不定就是你这东家指使的!不过说来也是,听说宁小姐在出嫁之前,就和贵人牵扯不清,如此不要脸面的人,能开出什么好铺子来!”
听着孟江氏这话,宁锦璇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从绣娘身上搜出了玉佩,那她们便是站在理亏的一面,想着做生意便是以和为贵,若能说清楚了,那这件事情便也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孟江氏竟然还如此羞辱她!
这个时候,宁锦璇也是明白了过来,孟江氏,这是从一开始,就敌视她!
再一想想那次的斗香大赛,宁锦璇总觉得有敌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当时,孟江氏,不就是坐在那个方向吗?
那次的雄黄,是谁洒出来的,一直都没有查到。
可宁锦璇能肯定的是,一定不是郑琇芳的手笔。自己初到京城,有恩怨的,可也没几个!
“孟夫人说的贵人可是顾世子?你作为正三品官员的当家夫人,更应该清楚祸从口出的道理才是,你这话,我倒是听不太懂,不如你我一起去问问世子妃如何?”
孟大人是太子党,顾远良是三皇子党,两人本就是立场不同。
孟江氏噎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和宁锦璇一起去世子妃面前对质?
“你不必转移话题,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只有衙门见了!”
孟江氏冷哼一声,她都已经打听过了,宁锦璇如今可就是靠着那几间铺子才能在京城立足的!
若是铺子名声毁了,日后再没人上门,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京城混下去!
宁锦璇心中也是有气,只是孟江氏毕竟是三品大官的夫人,她如今,还不能明着和她硬碰硬,压下心底的怒气,面色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是吗?不知道孟夫人丢失的玉佩,是在哪里,我可能看一眼?”
孟江氏见宁锦璇仍旧这样护着铺子里的人,心中更加得意。
现在护得越紧,后面就会让她越丢脸!
“就是这块,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也就只有那些眼皮子浅的,才会去偷这样高档的玉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配不上的!”
孟江氏的丫鬟拿着玉递了过来,宁锦璇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刚才孟夫人说,您的玉佩是上等的和田白玉玉佩?”
“那是自然!以我们夫人的身份,难道还会用那些下等的玉?”
孟江氏高傲的抬着头,看向宁锦璇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屑。那神情,自然是默认了丫鬟说的话。
宁锦璇看了那丫鬟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孟江氏:“孟夫人确定,这是你丢失的那块玉佩吗?”
孟江氏以为宁锦璇是想要替铺子里的人开脱,看也不看:“那是自然,我还能冤枉了你的人不成!”
那玉佩,从搜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刚才宁锦璇提出要看,才让丫鬟拿了过去的。
“可我看着这玉佩,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和田白玉,反而像是南阳白玉。”
孟江氏闻言便是面色一变,立即激动地喊了起来:“你胡说!本夫人难道还买不起和田玉,要拿个南阳玉来糊弄人!”
宁锦璇笑着摇头:“孟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以夫人身份,想要多少和田玉都是可以的。有贵重的和田玉在前,何必拿南阳玉来以次充好呢!”
听着宁锦璇这话,孟江氏这才冷哼了一声。
她难道还能用不起和田玉?
宁锦璇竟然就是这样羞辱她?
气愤着的孟江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宁锦璇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而更加痛恨宁锦璇了。
这和田玉,可是她从为数不多的玉佩里挑出来的!
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局!
以往,便是再多的和田玉,她都是能用的,可是自从爹爹贪赃枉法的事情因着赵冀败露后,夫家为了不受牵连,便对她有了诸多限制,那些好东西,也不让她多用,更是不让她出去显摆了。
孟江氏没有反应过来,可被赵冀说动来到后院的孟大人,却是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玉佩看了看,面色瞬间就黑了。
“孟大人!”
宁锦璇起身向孟大人行了一礼,孟大人拿着玉佩瞪了孟江氏,而后看向宁锦璇道:“宁小姐,这件事情纯属误会,本就是一件小事,不如就这样吧。”
赵冀走到宁锦璇身边,轻声问了一句:“可有受委屈?”
宁锦璇本想说没有的,可见孟大人说的风轻云淡想要就此揭过,孟江氏更是一点都不知错的样子,便瞬间红了眼睛,挤出笑容:“孟夫人召见,能受什么委屈。”
话是这样说,可面上的委屈,却是显而易见。
孟大人的面色更黑了。
这宁锦璇,可真是不知好歹!
孟江氏这时也意识到不对了,抢过孟大人手中的玉佩看了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和田玉油润细腻,色调丰富,而南阳玉则坚韧细腻,色泽斑驳。
虽然颜色相似,但她们这些经常接触的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这块玉佩明显是南阳白玉玉佩!
而且,这玉佩和她那块玉佩样式也是不同!
孟江氏猛地抬头,恨恨地看向宁锦璇,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了?
不,她不甘心!
赵冀害死了她的父亲,她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
“这玉佩就是从你家绣娘身上搜出来的,就是她偷的!”
宁锦璇轻呵一声,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刚才夫人分明口口声声说自己丢的是和田白玉玉佩,怎么如今又成了南阳白玉玉佩了,还是说,只要出现在我家绣娘身上的玉佩,便都是从夫人这里偷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