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皮孩子用小石头丢她,她被砸得头破血流。
皮孩子嬉笑骂她:“秦薏就是小杂种!小杂种就是猪和狗杂交出来的品种!”
白家是中医世家,白瑜从小就是在救治病人的环境里长大,养成了温柔,宅心仁厚的性子。
她不敢相信,秦薏竟然拒绝去救柳芽。
她一脸失望地对秦薏道:“薏丫头,小小年纪,你的心怎么会这么狠?”
秦薏闻言,眼眶一红——即使她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历经沧桑的老阿姨,她还是接受不了她妈指责她。
更何况,不是她的心狠,而是秦家人做得太绝,做得太狠!
活活害死了她们母女,更害死了她的丈夫!
厉骁站起身来,挡在白瑜面前。
他的年纪虽小,可是身形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挺拔。遮住了白瑜望向秦薏指责的目光。
“白阿姨,妹妹没说不救那个老太太啊。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秦长风前脚给了你三千块钱,后脚他妈就得开刀,让你拿三千五的开刀费出来。我看那个老太太先前还活蹦乱跳着,生拉硬拽着你去陪流氓睡觉呢。不过短短半个月,她怎么就病得起不来了呢?”
厉骁说话的时候,唇角两侧,梨涡若隐若现,即使不笑,也自带着三分笑意。
说的话,让白瑜不由得想到秦家人对她做得那些事情,心里膈应的同时,又隐隐发寒。
她喃喃道:“不会的,婆婆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撒谎的……”
秦薏知道白瑜善良的近乎是愚昧,生活环境又一直非常单纯,善良限制了她的想象。
秦薏也不跟白瑜硬杠,她走到白瑜面前,对白瑜道:“妈,我没说不管柳芽的死活。咱们明天先去医院,看她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厉骁看向秦薏,小姑娘个子小小的,站直了身子,还没他的肩膀高。
这么一个小姑娘,鬼心眼儿可多得很。
他挺好奇,明天她会怎么做呢。
……
翌日,清晨。
秦薏和白瑜刚吃好饭,就听到车喇叭响起。
两人出去一看,下车的年轻小伙子,一脸笑呵呵的,正是昨天开车送她们回来的司机,张二蛋。
张二蛋二十岁出头,是厉骁家的司机。
张二蛋对两母女说,厉枭说冬天天气冷,怕两人受了风寒,让他送两人去医院。
听到这话的白瑜,对厉骁更加喜欢起来。就连对厉骁有些挑剔的秦薏,也觉得厉骁特别细心,很会来事。
母女俩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医院。
刚出院门,秦可儿和高小翠就小跑着来了。
高小翠不说话,端着长辈的架子,等着白瑜邀请她上车呢。
秦可儿欣喜的绕着这辆黑色的小轿车走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车身。
现在是九十年代初,秦家村又是小山村,有电视的人家都没几家,更何况小汽车呢。
她对白瑜撒娇道:“大嫂,你让我也坐坐小汽车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坐过小汽车呢。再说,天又这么冷,你也舍不得让我坐驴车受冻。”
秦可儿比秦薏大三岁,白瑜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拔大的,当成是自己的亲女儿看待。
一听到秦可儿会受冻,早忘了秦可儿诬陷她跟傻子亲嘴的事儿,她大方道:“秦婶子,可儿,那你们就……”
上车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呢,秦薏就道:“妈,这小汽车可就只能坐四个人。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放了很多东西。要让小姑姑和二奶奶上车的话,就超载了。到时候发生车祸,咱们一起死。”
一听到死,秦可儿和高小翠脸都白了。
秦可儿还不死心,“大嫂,那你就坐驴车,让我和薏丫头坐小汽车吧。”
秦薏冷笑了一声,“小姑姑,二奶奶家的青砖围墙都没你的脸皮厚。你忘了你是怎么诬陷我妈跟傻子亲嘴的吗?”
这句话像是跟针扎在白瑜的心尖上。
她不再吭声,打开车门上车。
秦可儿恨恨得瞪着秦薏绕到车的另一侧——这个死丫头,她迟早得弄死她!
张二蛋给秦薏开车门,对秦薏挤了挤眼睛,小声地对秦薏道:“小妹妹,是厉骁让我在副驾驶上放了很多东西。他说,他知道你肯定膈应别人坐车。”
秦薏一听,差点笑了。厉骁真是鬼灵精,她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
医院里,四处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秦薏耷拉着长睫毛,遮住了大眼睛里冰冷的光芒,跟在白瑜的身后,进入病房里。
病房里有四个病人。
白瑜一进入病房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最角落的柳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