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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章
    殷娘嘶吼着,胸前血洞越来越大,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是越来越浓。
    “不能留了。”
    沈宴慢慢的握紧手上的玄机剑,目光凝重,轻道了一声,就在殷娘再度朝陆酒冲过去之时,玄机一发,正正穿过殷娘身子,殷娘动作一滞,然后彻底没了生气,如木偶一般,慢慢的倒了下去。
    陆酒望着那慢慢的消散的殷娘,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沈宴将玄机收回,剑身依旧干净到未染上一丝血迹,他淡漠的瞥了正朝殷娘走过去的陆酒一眼,“你干什么?”
    “还些东西给她而已。”
    陆酒淡淡的道,然后在殷娘身前停下脚步,用手帕将那一支发簪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再弯下身,将发簪放到殷娘面前。
    “你……不是张羽?”
    殷娘虚弱的抬头,那一双僵硬的眸子布满了血丝。
    “嗯,不是。”
    陆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
    殷娘用那一双干枯的手紧紧的将发簪收入手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血泪滑落,再低下头去,很快,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中。
    沈宴望着那个弯下身的陆酒,好像记忆被唤醒了些许,他握紧了手上的玄机,白皙的皮肤上青筋突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片刻,陆酒起身来,沈宴盯着陆酒许久,方才是开口道。
    “张家人都死了一年了,殷娘还没有离开这里,怕就是在找那支发簪。”
    陆酒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
    “她若瞧了那发簪,更加对过去难以忘怀呢?”
    沈宴沉着眼。
    “有个念想不是挺好的吗?终究有个盼头。”
    陆酒漫不经心的道。
    虽然殷娘已经魂飞魄散了。
    “哦?听起来,陆大神君倒是深明大义。”
    沈宴冷笑一声。
    什么叫笑里藏刀,说的就是沈宴。
    “这是自然,谁叫本神君慈悲为怀呢~”
    陆酒回过头来,笑眯眯的怼了回去。
    “好一个慈悲为怀。”
    沈宴将玄机收回鞘中,拂袖而去。
    “哟,沈大神君气度如此小,说不过人就跑啦?”
    陆酒微微挑眉,得意的笑了笑。
    沈宴大步离去的脚步明显一滞,稍停片刻,沈宴又抬脚继续往前走着。
    陆酒在后面瞧见沈宴的那一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宴就跟没听见陆酒笑声一般,脚步未有半点停顿。
    “这么生气干什么?”
    陆酒不紧不慢的又跟了上去,“你倒是等等本神君啊!”
    不过,沈宴到头来也没有等陆酒。
    陆酒一抬头就看不到沈宴的影子了,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扇着纸扇甚是满意的笑了,正打算回客栈,一抬脚,腰间的银铃却是忽然松开了,一声清脆,掉到了地面上。
    “差点就把你弄丢了。”
    幸好陆酒及时发现,他弯下身,捡起那银铃,微弱的月光洒下,落在陆酒手心的那一串银铃上,陆酒望着银铃,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落下,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
    陆酒立于一盏琉璃灯下,暗黄色的光线洒下,整个街道上空荡荡的,就唯有他一人,夜风习习,扬起那白色的衣角。
    “留个念想,终究是好的。”
    许久之后,陆酒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银铃握入手中。
    “若不然……连最后一些念想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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