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敖天启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他似乎尝到了人情冷暖,除了身边服侍他的太监常在和宫女之外,竟然没有亲人来看望他,那些往日争宠的嫔妃们也没有一个过来问候服侍。
原来帝王也有孤独的时候啊。
敖天启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所以看待事物不免有些悲观。
“大王多虑了,草黄叶枯,四季更替,乃是大自然之法则,现在已是秋天,梧桐落叶很正常的。”常在看见敖天启情绪不对,连忙宽他的心,说一些让敖天启听了心情能好转的话。
敖天启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心情似乎也真的好转起来,他顿了一会,突然转头问常在道,“薛贵妃最近可安好?”
“薛贵妃娘娘应该很好吧。”
常在随口应道,心想,这大王怎么身子刚刚恢复就想到薛贵妃,难道又要去她那里不成?薛贵妃在大王生病之时都不来看过几回,大王倒是很惦记着她。
“哦,朕想过去看看薛贵妃。”敖天启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大王龙体初愈,还是再歇息几日再去吧。”
常在看见敖天启刚刚康复就要去找李贵妃,心中甚是担心。这男欢女爱的,体力消耗巨大,敖天启这病怏怏的身子如何吃得消?
敖天启也不再理会常在,径直往前走去,常在无奈,只好迈着步子,匆匆的跟在敖天启的身后。
敖天启还没有走出御花园,宫人来报,“大王,王爷前来求见。”
敖天启最近生病,消息并不外传,所以除了宫中的人知道以外,朝中大臣一概不知,反正敖天启病与不病,都很少上朝,这已经成了习惯。
赵成材整天忙碌着,他也确实不知道敖天启生病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今日前来为的是政事,而不是来探望敖天启病情的。
敖天启听到赵成材求见,只好返身来到一凉亭下,坐了下来。
“传他进来吧”敖天启坐定之后,对宫人说道。
赵成材听说大王宣他进去,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敖天启的面前向敖天启施礼道,“敖东叩见大王。”
“王儿免礼,坐下说话吧。”
敖天启示意赵成材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赵成材顺从的走过去,在敖天启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敖天启吩咐上茶之后,和气的对赵成材说道,“朝廷事务都托付给王儿,王儿辛苦了,今日前来有何事吗?”
“儿臣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禀奏大王,请大王定夺。”
赵成材说着抬眼看着敖天启。
这一看差点把赵成材又吓了一跳,记得上次见到敖天启的时候,就觉得敖天启气色是非常之差,没想到时隔不久,今日看见敖天启的容颜更加的让赵成材感到吃惊不已。
敖天启也正当壮年,可怎么看起来却憔悴得和他的年龄大为不符,自古帝王无长寿,难道眼前的大王也病入膏肓,命不长久吗?
“王儿有何要事啊?尽管禀奏。”
“大王近来龙体可否安好?”
其实赵成材不要问都知道敖天启肯定病过一场,但是赵成材不敢问敖天启是否生病了,怕敖天启怪罪他在诅咒他。
“被王儿看出来了,今日朕确实病了,这两日已有好转,王儿不必记挂着。”
“大王龙体欠安,那大王应该多多休息,外人不该来打扰,微臣还是等大王完全康复之后,再来禀奏吧。”
“无有大碍,王儿还是说政事吧。”
敖天启已经很长时间不理朝政,他也想今日趁此机会听听朝中都发生了哪些事情,赵成材前来必定是有事,要不然赵成材是不会来打扰的。
于是,赵成材便直截了当的把御史大夫杨承雄将军用物资据为己有和贪污朝廷钱财之事,一一的对敖天启说了一遍之后,问敖天启应该作何处置。
“证据可否确凿?”
敖天启听完赵成材的禀奏,抬眼问道。
“人证已有,但是还差物证,这必须有大王御旨,令微臣对钟府进行搜查才行,故而今日特来禀奏大王,请大王明示。”赵成材言道。
敖天启没有回答赵成材,拿着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又慢慢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桌上。
赵成材知道敖天启很为难,心中肯定很矛盾,因为敖天启多年前登位之时,老臣杨承雄是帮了不少忙的,这个恩情敖天启没有忘记。
虽然之前敖天启同意赵成材彻查朝中官员贪污腐败行为,但是敖天启没有想到会查到杨承雄的头上。
赵成材也听说敖天启对杨承雄一直怀有感激之情,所以今日才来征求敖天启的意见,如是其他的大臣,赵成材完全可以作主,依法办事。
“王儿啊,你也知道,这个杨承雄啊可是朝中老臣了,如是因为此事而抄了他的家,影响甚大,是否在朝廷中引起恐慌啊?这事是不是得慎重一些啊?”
“大王,假如就此放过了杨承雄,那日后朝中会不会有其他的大臣纷纷效仿啊?长此以往,势必朝纲混乱,动摇根基啊,自古贪污腐败乃是国家之毒瘤,不能不除啊,往大王三思啊。”
其实赵成材说这番话是冒一定的风险的,有顶撞敖天启之嫌。
“王儿啊,有些事情太较真,那你就错了,还是放过杨承雄一马吧。”敖天启没有动怒,也许他知道他这样做也是不对的。所以口气委婉,摆出心平气和的语气,似乎在告诉赵成材就这样算了吧,这并不是多大的事。
赵成材看见敖天启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只得遵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对敖天启言道,“儿臣明白了,那儿臣就此告退。”
“王儿慢着!”
当赵成材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敖天启突然开口对赵成材言道。
“大王还有何吩咐?”
赵成材刚起身要走,被敖天启叫住,忙回头弯腰行礼。
“那个,那个杨承雄所贪钱财物资还是要追回的,不能抄家,具体怎么做,你就看着办吧,不要太为难了杨大人。”
敖天启也明白,贪污腐败乃是丧国之根源,此事不能听之任之。
“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