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肉都被你挑出去了,就剩下这么点儿破玩意儿,你还跟我要五毛钱,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你咋说话呢,要买就买,不买拉倒,你说谁坑人呢?”大叔气得把剁肉刀猛地往案板上一插,急了。
李国良就见寒光一闪,剁肉刀深深插入案板儿,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大饼没拿稳,掉地上了。
最终钱没少给人家,大饼露在油纸包外面的部分还沾上了不少土,被他用手蹭干净了。
姜甜正陪王寡妇买花布,忽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抓着一个散发着香味儿的油纸包。
抬头一看,居然是李国良,原主的追求者之一。
姜甜别开脸,一点儿没客气,“把你东西拿走,我不稀罕,更讨厌你人,别碍我眼。”
李国良有点儿生气,心说以前软和的跟傻狍子似得,几天不见,小脾气还见涨了。
不过她发脾气那挑眉撅嘴儿的小野蛮劲儿还挺招人,李国良决定不跟她计较,好声好气地哄,“甜甜,咱俩好好谈谈吧,我还是忘不了你,我……”
姜甜直接打断他,“你忘不了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跟这儿烦我。”
李国良见说好话不管用,想用食物诱惑她,姜家穷,她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以前给她块儿糖逗逗,她就能给个好脸色。
他手里可是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大肉饼,
想到这儿,他就把大饼硬往姜甜怀里塞。
姜甜讨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撤。
李国良执着地要塞给她。
姜甜怕他把油蹭到自己新衣服上,王桂花才给新做的,只好先用手抓住,准备给他扔了。
李国良见她拿了自己的肉饼,脸上刚露出一抹得意,就被人用肩膀狠狠撞开。
来人力气很大,他一百多斤的重量竟然站立不稳,后退了好几步。
周东阳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姜甜跟前,伸手抽了她手里的油纸包往李国良身上一甩。
他甩得角度很刁钻,接住不容易,但是也不是没希望,李国良下意识追着饼去接,还是慢了一步,大饼连同里面的肉撒了一地。
没等他心疼,不知道从那儿跑来一只闻着肉味儿的大黄狗,一口叼了去跑开了,地上只留几片沾了尘土的碎肉片儿。
“什么脏的臭的也值当你稀罕,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以后再有不怀好意的男人给你买东西,直接丢了喂狗。”
说着话,周东阳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儿白得一尘不染,折叠工整的手帕丢给姜甜,
“把手擦擦。”
李国良红着眼对周东阳怒目而视,却并不敢上前理论。
周东阳一米八五都不止的个头儿在这个时代极为少见,而且不用脱衣,就知道必然是个强健的,那气势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今天穿了一件军绿色双排扣呢子大衣,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白衬衫领子,整个人更显得英武不凡,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震慑力。
姜甜抿嘴儿一乐,这家伙这么一收拾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瞅这手帕的干净劲儿,还是个讲卫生的男人。
乖巧地把手指一根根细细擦干净了,确保没有沾上油腻,擦完了,问:
“这个要扔吗?”
“不用,洗洗就行了。”
周东阳嘴角微翘,接过手帕,干净的一面朝外,脏的那面朝里,折叠成整整齐齐的四方小块儿,塞进衣兜里。
王桂花跟卖布的讨价还价掰斥半天,省了五角钱,美滋滋地装好布,一转身,正好看见眼前的一幕。
忍不住捂嘴笑道:
“东阳,你跟甜甜这用手帕的习惯可真是一模一样。”
周东阳朝王桂花笑着打了招呼,一行三人往别处走去,自始至终没人回头看李国良一眼。
三人走出没多远,姜甜脸一僵,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好像吃坏肚子,要拉肚子。
“你这孩子,咋就突然闹肚子呢。”王桂花忍不住抱怨。这大集市那么多人,她又是个小姑娘,去那儿上厕所呀。
姜甜没敢说,她趁王桂花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用姜大壮给她的钱买了凉糕, 吃了一块儿,还剩下一块儿在包里揣着准备回去给俩哥哥分呢。
周东阳想到镇上火车站外边有个公共厕所,带着姜甜往那边赶,姜甜忍得汗都冒出来了,肚子坠得直不起腰儿,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
她们现在都走到集市东头了,而火车站在西头,且得走呢,姜甜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东阳看她实在难受,蹲下身子,让她趴上来。
姜甜两只手紧紧搂着周东阳的脖子,带着哭腔催促:“你快点儿,我疼得受不了。”
周东阳听她细细喘着气,知道是真难受的厉害,脚下加快速度,没多一会儿,自己身上也冒出了汗。
好不容易到了地儿,姜甜慌不择路往厕所跑。
“喂,那是男厕所!” 周东阳哭笑不得。
姜甜是一秒钟也忍不了了,那感觉就像头发丝儿上挂了个大西瓜,摇摇欲坠,随时都要丝断瓜碎。
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肚子冲进厕所,刚一进去,又捂着鼻子跑出来,蹲地上哇哇呕吐。
“怎么回事儿?”周东阳吓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