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顾自穿好衣服,下了床。
进到卫生间,姜甜不由对着镜子吐了吐小舌头,刚才小恶魔又出来捣乱了,不过好解气的感觉,怎么能拍她脸呢,都拍疼了,太不像话了。
这会儿还不到五点半呢,离上班时间还早,这么一折腾回笼觉也睡不成了,干脆洗个澡好了。
周东阳早上过来,见姜甜披散着湿漉漉地长发,忍不住皱眉,“大早晨起来洗澡,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话,他扯了阳台上的毛巾,覆在姜甜头上,帮她揉擦。
姜甜靠在椅背上,享受地咪起眼,说:“哥哥,你对我真好。”
周东阳爱昵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腮帮子,“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我对你好。”
姜甜的目光无意落在他手腕儿上,不由挑眉,一把将他手腕子拉的眼前,她忍不住惊讶地叫出声。
“怎么还没好呀,哥哥,这会不会留疤呀,咱们赶紧去医院给医生看看吧。”
周东阳弯了弯嘴角,“去了医院,医生问怎么弄的,我该怎么回答,怕是全厂子的人都知道我家养了个小野猫了。”
姜甜脸一红,小手愧疚地抚摸上那一圈儿有些模糊了的牙印儿,咬了咬牙,一脸大义凛然地看向周东阳。
“哥哥,我不怕人家说,咱们赶紧去看看吧,人的嘴巴里好多细菌病毒,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周东阳禁不住心中一热,小姑娘比谁都知道遭人议论的痛苦,这会儿却因为害怕自己的伤口感染,愿意承担这一切,叫他怎能不欢喜。
他脸上漾起笑,说:“我怕,我怕人家说我怕老婆。”
姜甜:……。
王美兰招呼两人过来吃饭。
吃饭期间,周东阳状似随意地说道:“美兰,这些日子你留下来照顾甜甜,我很感谢,不过总这么麻烦你也不是常事儿,我打算给甜甜找个阿姨。”
啪嗒!
王美兰手里的筷子没拿稳,滚在桌子上。
她整个人懵了。
什么情况?
周东阳要赶她走?
这怎么能行?
她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每天看看电视,听听音乐,连衣服都有洗衣机洗。
回了农村她有啥,除了爹娘天天无休止的唠叨,就是没完没了的家务活。
不行,她绝对不能离开这儿!
她也是真急了,眼泪儿说来就来,跟断线珠子似得啪嗒啪嗒往下掉,却一声不吭。
让她去求周东阳或者姜甜,她拉不下那脸,索性就一个字儿——哭。
周东阳嘴角划过一丝嘲弄,任她在那儿哭。
实话说,姜甜是不太喜欢王美兰的,同一个屋檐下,跟她相处起来总是别别扭扭的,周东阳说让她走,她是支持的。
不过这会儿见她哭成这样,大概也猜出几分她的心思,她这是舍不得这里的生活了。
人之常情,姜甜倒没有因此瞧不起她,自己本身不也是个贪图享受,受不了苦的。
总归是大哥的对象,再说了,她原本也是打算自己先站稳了脚跟,然后找机会帮大哥在城里找份工作的。
想到这儿,她违心地对周东阳说:“哥哥,左右现在村里没什么农活儿,就麻烦美兰姐再照顾我一段时间吧。”
周东阳跟没听见似的,没吭声。
姜甜对他猛眨眼,周东阳拒绝接受她的信号。
姜甜小手拧了他腰一把,周东阳无奈,淡淡地说:“美兰要是愿意,那就再多照顾甜甜一段时间吧。”
他把“照顾”两个字儿说得很重,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不满。
王美兰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屈辱”。
她没想到周东阳竟然把她当成了姜甜的保姆,他给她五十块钱,说这不算在生活费里边,让她自由支配,她还以为是他特意照顾她的,没想到竟然是保姆费!
她一个高中毕业生,跟姜甜这个初中没毕业的当保姆?姜甜的脸是有多大?
指定这次是她在背后告黑状,转过脸又跑到自己面前做好人,简直虚伪恶毒至极。
王美兰心里对姜甜的恨意一股一股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姜甜见王美兰不吭声,想说什么,被周东阳直接拉走了。
出了门儿,周东阳很严肃地对姜甜说:“甜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该趁机把事情做个了断,我付了该付给她的钱,难道是请个祖宗回来给你委屈受吗?”
姜甜:“不是有我大哥这层关系吗,我大哥都二十八了,好容易找个对象。”
周东阳握了姜甜的手,没说话。
姜大壮真娶了王美兰这样的,还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俩人下了楼去车棚取自行车,跟刚出门的副厂长李国栋走个对头。
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但是,谁也不会傻得去捅破,表面和平是必须做给人看的。
李国栋作为下属,不得不低头,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
周东阳点了点头,笑得同样敷衍。
李国栋站在他们身后,目光粘在姜甜身上,咽了下口水,人比人,气死人。他老婆跟周东阳这小对象比,简直就不能算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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