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声轻响,林志从门缝里一刀捅进丧尸女孩的眼窝,抽出刀来,丧尸女孩仰头就倒。
林志稍一停顿,推门进去,见地上很是凌乱,到处都是一根根的火腿肠。
他把尸体放在床上,拉被子盖上,见丧尸女孩脸上的死皮不是太严重,尸变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月。
里间面积更小,更被一张床占去了大半的空间,林志站了片刻,感到很是憋气,就走了出来。关门的时候,看见床头墙上有女孩和母亲的合照,唯独缺了父亲。
林志在沙发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香烟点上,盯着聊聊的青烟最终化为乌有,心中猜测:
“女孩儿可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末日发生后,母亲大约放不下已经尸变的女孩,就把女孩儿关在屋里,自己出去找吃的喂养女儿。可是女孩儿变成丧尸以后,根本不吃火腿肠,这母亲也不知道吗?”
林志又想:“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自己在这儿等着,就能和女孩儿的母亲见上一面了。”
他抽着香烟,又想:“嗯,那条德牧应该也是女孩儿母亲所养,等女孩儿母亲回来了,我就邀请她去出云大厦,不过我杀了她的丧尸女儿,她会不会恨我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眼看着光线渐渐暗淡,这位母亲还没有回来。
林志不安起来:“女孩儿的母亲和那条德牧应该遇到了麻烦,更说不定,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
他看了看手表,心想:“如果今晚女孩儿的母亲回不来,我就在这儿等上三天。”
天色越来越黑,终于不再有一丝亮光,一团漆黑之中,林志拿出干粮来吃,看不见食物的样子,似乎味道也差了很多。
填饱肚子,林志在沙发上躺下,没多久,只见窗户玻璃泛起一层灰白的亮光,原来月亮出来了。只是筒子楼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月亮升起。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屋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四下里一团死寂,偶尔不知道从哪儿随风飘来一两声尸嚎,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令人身上一阵阵发寒。
他心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尸嚎的声音,成了寂静深夜里的标配?不听到尸嚎声,还感觉世界不真实了呢。”
叹了口气,他闭眼假寐,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忽而被一声尖利的尸嚎惊醒,一睁眼,只见窗台上扒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林志一惊,头发刷一下立了起来,再一细看,竟原来就是那条德牧。
德牧似乎想要爬进来,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狗儿真的受伤了!”
林志一下跳起,开门接应德牧,见到三只腐尸围向德牧,德牧一瘸一拐逃开,引开腐尸后,这才向屋子逃来,突然前腿一软,摔倒在地,竟然挣扎不起。
两只腐尸同时扑上,抓住德牧,白森森的牙齿在冷月下泛着寒光,眼看德牧命在顷刻,林志急奔上去,刀锋过处,两只腐尸头颅落地。转过身来,又将最后一只腐尸也杀了。
德牧身体微微起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志把手抄向德牧身体下方,手心一阵温热,感觉湿漉漉的,抽出手来,月光之下摊开一看,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再一细查,德牧肚腹竟受了极重的伤,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凭德牧的身手,能让它受伤的自然不是这三只腐尸,看来德牧是在昨晚就受伤了,因此直到今晚才回来。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也不知道在它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林志心中一紧,赶紧将德牧抱进小屋,放在沙发上,却见德牧努力挣扎下来,将嘴里咬着的一根火腿肠放在小门下,用鼻子拱进了里间。
一瞬间,林志明白了,原来喂养丧尸女孩的,不是女孩的母亲,而是这条忠实的德国牧羊犬。
事情可能是这样的,末日发生后,女孩儿和德牧相依为命,后来不知道女孩儿怎么感染了尸毒,也许是被丧尸抓伤、咬伤,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这已经不重要。女孩儿明白自己将要尸变,为了保护德牧,她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间小屋。
可是德牧不知道小主人也经不是人了,还是每晚坚持出去,弄来食物供养女孩儿。
林志很是感慨,都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关好门,放下窗帘,打开电筒,检查德牧的伤。却见沙发下蹒跚出来一条小奶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个乌黑乌黑的鼻子,小黑尾巴一摆动起来,像个滚动的小绒球。
林志惊呆了,自己在小房子里待了一天,竟然没有发现沙发下还藏着一条小狗,也许是天生的警惕,让小狗一天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德牧舔舐着幼犬,虽说它只是一条狗,目光里竟然也流露出了温柔、不舍、和眷念……
林志心中一酸,见德牧挣扎站起,衔起小狗,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这……是临终托孤吗?”林志胸口热血上涌,眼睛里雾蒙蒙的,伸手去抚摸德牧,手还没有靠近,德牧突然倒向一边,就此死去。
……
当晚,林志将德牧放在床上,和它小主人并肩而卧,然后将小房子一把火烧了,抱着幼犬离开。
出了小巷,月光如水银般的照临下土,月色皎洁而又宁静,一片祥和。
地上却是黑暗无比,阴森死寂,整个罗兰县城恍如一座巨大的废墟,到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林志拉开防刺服拉链,把小奶狗放进怀里,睁大眼睛,朝街尾溜去。
黑暗之中,忽听脚步声急雨一样沙沙沙地响了过来,路口乌泱泱地,突然转出了一大群丧尸。
林志吃了一惊,连忙溜进路边一栋住宅楼的单元门,但已经迟了,只听身后尸嚎声大作,回头一看,数十道黑影狂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