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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耿不屑地笑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面前的人过于小心谨慎。连在外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不肯直接呼出自己的全姓“萧”,而是称“公兄”,也是怕被人知道他是萧耿。这里现在没有其他人,就算楼里的侍女要上来,在雅间也会规矩地敲下门或者朝里面喊一声,等客人答应了才能进来。有人进来了他知道,到时再戴上面纱不就可以了吗?
    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哪里还会有其他人看到。
    “现在屋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萧耿说道,拿起杯子,倒上酒,心有郁闷地喝了起来。
    “公兄有心事?”郭书恒问道。
    “我倒是奇怪,怎么你想对付的人逃过一死,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萧耿本想着蓝挽来监狱见萧言,正好借此机会给她安上罪名处死她。却不想,来了白泽和大理寺少卿,在相府面前说了些话,有他俩在,相府也不好私自妄言,只好将蓝挽放出去。
    “呵呵,游戏,才刚刚开始。”郭书恒笑道。萧耿看着他,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公兄,我要提醒你,把太傅府里只要见过小翠的丫鬟都换一波,还有你提前买通的侍卫,能谴走就快点谴走,不过杀掉是最保险的。”
    “杀”,在他嘴里说得如此轻易,仿佛可以置任何人性命于不顾。
    “知道了。不过你也真的是舍得,花重金从这里买来的丫头,就给我玩了这么一下便轻易要了她的性命,可真是大手笔啊。”萧耿佩服地说道。
    小翠临死前,最后一晚和她欢好的之后,带到监狱门口时给她服下了郭书恒给的药物。
    他说药物发作了,便会带给自己惊喜,杀之而后快的惊喜,萧耿等着他说的药物发作的时间,再去看时,便看到小翠的尸体,听闻是萧言杀的小翠。
    小翠先前帮他和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还死在了他们手上。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死了倒有些可惜。”萧耿叹道。
    “更可惜的是,万一我们事情败露了,所有的事情算不到我们头上。”
    郭书恒讲究凡事应对,计划开始执行时,他也同时会琢磨着若计划败露,怎么做可以瞒天过海……
    ……
    御书房内,白离看着几道折子心烦。
    “朕没想到官员子弟之中还会出现如此败类,真应该严惩!”
    钟嫔刚踏进御书房半步,脚下就飞过来一道折子,差点正中她的腿。
    “皇上怎么了?”钟嫔拿起折子虽有些好奇,但是深明后宫不干政,拿起来立马合上,往白离的桌子一放。
    “皇上,喝一碗银耳汤吧。去去火。”钟嫔唤端着汤的夹竹过来给皇上摆上。
    “你亲手做的?”白离看到她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和恬静的脸,气消了大半,在这样一个娴静的女子身边,心绪不知怎么也被她影响得安定下来。
    “臣妾不善厨艺,是我让御厨房做的。”
    “呵,朕就知道,你真是坦诚。”白离喝下银耳汤。其他的妃子总是巴不得向他献媚,不是自己的东西到她们嘴里也非要说成是自己如何如何辛苦为自己所做,是那样虚伪。而钟嫔,很是踏实和实在,懂分寸。白离也赐予了她很多特权,比如,可以不用通报就来御书房找他。
    “唉,最近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员子弟玷污孤女的罪事,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钟嫔点点头,萧家的二公子的事,倒是听到过些,最近他好像还杀了人,弄得引起民愤京城的百姓对这样道貌岸然的官家子弟唾弃得不得了。合着太傅一家,好像也受到了些牵连。
    “今日上朝,郭丞相提名萧言,应尽快判处大罪。太傅更是大骂儿子不肖,甚至愿意将自己儿子的头颅挂在城墙上给世人做警醒之用,自己也会反思其教不严之过。”
    “朝堂上以郭丞相为首的几个官员都赞太傅明大义。朕也欣慰。”
    欣慰之余,原本因为萧言的事对太傅一家起的成见也减了不少。正要考虑着让萧耿随吏部侍郎一起去协助举行科举事宜。
    “皇上自有打算就好。”钟嫔为白离盏上一杯茶,一双皓白如月的手臂随着茶壶轻转,壶嘴里腾腾而出的茶冒着热气,入了白离的嘴里含着一丝苦味。
    苦,倒也让人清醒。
    “只是朕还是很愤懑,自己的手下竟出现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看来对手下的一些官员应该严厉管教。对萧言,更要严加斥责!”
    手中的茶杯震声落桌,里面小半盏水荡漾出来了几滴洒在了桌面上。
    钟嫔看着了,见白离已无渴意,帮他拿走茶杯,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一切都动作流水自然,静默地在白离旁边,像一对多年的老夫妻。
    可钟嫔了解,皇上心中的“妻子”只有皇后一个人,哪怕是皇后不在了,可皇上确确实实把心丢在了皇后那儿。
    她钟嫔,只是皇上的妃子。
    “臣妾记得,萧言乃是安王府的主母,萧夕王妃的同胞哥哥吧。其实不管哥哥犯了多大的错,做妹妹听到哥哥有难,多多少少心里还是会很难过的吧。不论萧言的罪过有多么可耻,单从‘情’字来看,太傅大人显得太无情了些……”钟嫔让下人收拾好茶具和带来的银耳汤,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发表看法。
    听钟嫔无意提到了安王府的皇婶,换来了白离一个深邃的眼神。
    白离想到萧夕那双清冷的双眸,和那个人那么像,安王死去,她应该会很难过吧。像那个人,亲眼目睹了自己亲人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满眼的仇恨,看得他感到陌生。
    不知为何,想到萧夕,脑海的另一边就会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可眼神,神态,语气,如出一辙,像是,拥有着同样的灵魂——是自己想多了吗?
    见皇上盯着自己良久,不做声,钟嫔以为是自己的话有逾越之意惹得皇上不快。便起身弓身道:“不过,皇上乃一国之君,成大事考虑到方方面面,臣妾乃妇道人家,话说得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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