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老夫人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莫亭渊的心思。他哪里是真的想将这件事情给平息下去,分明就是想借端王府跟永宁侯府的东风。
周婉言突然跟中邪了一般,嘴里大喊着:“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嫁给他!外祖母你救救我!我不要嫁给那个……”
还没等周婉言将话说出,莫亭渊反手就是给了周婉言一巴掌,吩咐着下人将周婉言拖下去。
“请老夫人放心,不管出什么目的,联姻都是眼下最能缓和僵局的办法。”莫亭渊将巧妙的回话将他摘了出去,只是说着其中的利弊,饶是狡猾狐狸般的永宁侯老夫人,也是被说动了,拍了拍端王妃的手,示意她先去看穆淙。
端王妃心下不满,但又放心不下穆淙,丢下一句此事还是得等王爷同意才行,甩袖离开,往内厅走去。
莫亭渊暗中松了口气,温氏抹着眼泪,埋怨着莫亭渊,蒋氏瞪了她一眼,她之能将眼泪憋了回去。
莫欢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让周婉言永远翻不了身,她得亲眼看着温氏将她亲生女儿送进端王府,才能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
莫欢回到自己的住处,袅袅一边帮她脱衣,一边不平的为她说话。
“小姐,这表小姐是真害人又害己,她不但丢了莫府的脸面,这让小姐以后怎么议亲!”袅袅越说越气,恨不得鞭打几下周婉言替莫欢出气。
“袅袅,没看出来啊,原来你也是个烈性的小娘子呀!”莫欢看着为她鸣不平的袅袅,气鼓鼓的脸,觉得有些可爱,打趣了几句。
袅袅见莫欢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觉得有些无奈,她家小姐怎么突然就变了样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大房内院。
“你当真要让婉言嫁过去,你可知道那世子他,他!”温氏终是说不出口,她怎么忍心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更没有想到丈夫不仅不帮着女儿,反而推她进火坑。
“你这是妇人之见,虽然婉言嫁过去必然是会受些委屈,但是今日我要是不这么说,我们莫家今后怕是难以在上京立足!”莫亭渊握紧了拳头,端王妃没有松口,这件事就没有算解决。
他还得再去一趟端王府,且不可让多年心血就毁在了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温氏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心疼女儿多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还有,你自己注意分寸,在外别对她太好,别忘了,你的女儿是莫欢。”莫亭渊交代完后,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温氏一人在房内以泪洗面。
初秋乍寒,天边刚吐出鱼肚白,地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窗台那盆水仙上挂着点点露珠。
袅袅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丝丝凉风钻了进来,袭了莫欢一身,她拧着眉将被子又拉高了一些,辗转了个姿势,继续困觉。
“小姐,该起了,还得去给老夫人请安。”袅袅摇着莫欢,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
莫欢睡眼惺忪的看着袅袅,嘟了嘟嘴,又想躺回去,袅袅赶紧将人扶住,传外面等候的侍女进来伺候。
莫欢被袅袅拉着坐在了梳妆镜前,任由袅袅编弄着她的头发,侍女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不过多时,就梳洗完毕,莫欢睁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铜镜内女子一坠马簪,几只简单的钗环点缀,丹凤眼,柳叶眉,薄唇一点红,面目极好。上身着天青色银纱段缀白蝶纹上袄,下穿藕荷色鎏金绣暗纹马面,腰间系一碧玉蝴蝶配,与上衣相称,着一双蜀锦面喜鹊绣鞋。
莫欢把玩着一缕垂在胸前的青丝,盯着镜内人儿一双琥珀般的双眸,浅浅勾起了唇角。
前世,周婉言就说她一双眼睛生得跟生母像极了,所以才剜了她的双眼,让她从此再也不能看尽世间万千。
现下看来,眸中暗波流动,似有点点星光,好似会说话一般。母亲定当生得极美,才会得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袅袅见莫欢望着镜子内的自己出神,疑惑的轻声叫到:“小姐,我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莫欢被拉回思绪,她从未见过生母,刚望着镜中人有些想看出生母的影子,竟是出神了。
“走吧。”莫欢起身往寿安居去,昨日周婉言回来后就一病不起,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看,都说是心病,郁结于心,怕是要一命呜呼。
温氏在那边哭天抢地的,倒是让她落得个清闲,有些时间去思考莫亭渊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
“给祖母请安。”莫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蒋氏连忙让袅袅将她搀扶起来,看着眼前出落大方得体的莫欢,又想到昨日周婉言丢人的样子,心下一比较,更是对莫欢多出了几分怜爱。
“祖母听说,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表妹,我可真是有些羡慕表妹了,话说表妹可好些了,表妹当真要嫁给世子吗?”莫欢询问着,似关心又似打听。
蒋氏还不知道莫欢已经知道周婉言跟温氏的关系,只当她是昨日也受了惊吓,却没哟母亲的安慰,有些觉得委屈,在跟她撒娇。这个时候还关心周婉言,跟那母女二人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欢儿,昨日你也受了不少惊吓,你母亲她只是觉得你表妹可怜,才对她多照顾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至于她嫁不嫁,可真是由不得我们了。”蒋氏一边叹息着说道,一边将莫欢的手放在掌心里拍了拍宽慰她。
莫欢才不会介意温氏没有对她多加照顾,她巴不得现在没有人管她,她好能做自己的计划。
“祖母,欢儿都知道,欢儿可不会乱想。”莫欢抱着蒋氏撒娇,像个小孩子一样蹭蹭她。祖母祖父是对她最好的人,这一世断不会再让周婉言将他二人逼死,她一定会好好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