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欢喜,宫内便有人忧愁。
皇帝一早从武皇后的寝殿醒来,看到自己和武皇后不着寸缕的睡一起,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心底憋着一口怨气无处发泄,也无法发泄,只因为这人是自己的皇后!
“陛下醒了?”武皇后容貌一如既往的娇媚,今日更是红光满面,娇艳大方,此刻柔情似水的深情凝望着皇帝。
“陛下臣妾很开心。”武皇后唇角扬着抹放肆的笑。
自动自发的无视了皇帝厌恶她的眼神。
心底微微一痛,自己的丈夫他厌恶自己。
偏自己仿佛对他像是着了魔一般爱他,敬他,重他可悲又可笑。
“臣妾很开心陛下昨晚是很清楚的在要臣妾,而不是口口声声念着明德皇后的名字。”
昨晚自己刚亲下去时皇帝突然就醒了。
眼神充满了浓重的厌恶,她以为皇帝会厌恶并且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在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的寝宫,让她一个人继续度过漫漫长夜 。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醒了,没有推开她,反而……反而是在要她,很清楚的在要她。
霸道,蛮横,一点都不知温柔,不懂怜香惜玉的冲撞。
疼,很疼吗,嘴唇疼,手臂疼,心口疼,她哪哪儿都疼,身子更像是被人用斧子劈开似的疼。
不过她没喊疼,只是默默承受这人给自己的一切。
欢喜是他给的,怨愤是他给的,伤心是他给的,自己步步为营也是他给的……
她是武家人,那她就是生来心肠恶毒的吗?
太子府的忽视冷落,皇宫的寂寞算计,她若不为自己着想,难道还指望着身上这一心装着别的女人不管她死活的男人来撑起一方天地,为她主持公道吗?
不能,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利用自己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来让自己强大。
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后宅之中是不会有战场,而她要为自己寻得一块战场那她就得有一个孩子。
汲汲为营多年,她成了皇后,却也彻底遭了皇帝的厌弃……
皇帝沉下深邃的眸,“你不配提明德皇后的名字。”
武皇后沉下眸,并不在意他这话。
“是臣妾明白。”
“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不必。”皇帝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烧了地龙,地上又扑了一层薄毯,赤脚站着也不觉得冷。
皇帝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却是露出一方美丽的背,皆是线条优美,壁垒分明……
背上却是多了些暧昧的抓痕,瞧了令人浮想联翩。
武皇后坐在床上冷眼瞧着皇帝,待他转身时又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变脸之速,不由令人咋舌。
“陛下可要留下用膳?”武皇后发出邀请。
哪是真心要皇帝留下用膳,这都快上早朝了,哪里来得及。
皇帝脸色一沉“不必。”
声音恨恨,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武皇后耳中倒是别具亲切。
武皇后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皇帝走后樱珠进来侍候武皇后更衣,却看到背面的道道伤痂,一下惊惧的捂住了最,不可置信的看着武皇后背后的伤痕。
血迹斑斑,现在都凝成了血块沾在上面,武皇后躺过的位置也遗留好些血块……
“娘娘!陛下这也太狠了。”樱珠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对武皇后心疼,对皇帝不满。
哪次陛下来娘娘不是伤心难过就是身上有伤的。
再怎么说娘娘也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啊。
武皇后扯到背后的痛意仿佛听到后背血肉分离的声音。
“住口,陛下岂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武皇后低低呵斥一句,咬了牙关忍着后背的痛“去宣太医。”
武皇后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这有了病就更加要治了。
待太医走后,武皇后也恢复往日光鲜的模样。
手里拿着一杯青花瓷茶碗,懒懒散散的靠在美人榻上,衣服松软紧贴着自己的妖娆的身段,妆容妩媚,不像是皇后,倒像是一代妖姬。
“娘娘,听说今日陛下出凤仪宫时,没忍住吐了。”芳若在旁煞风景。
武皇后眉眼一凛,冷冷看一眼芳若“既如此,你便不用说与本宫,让本宫也跟着恶心一番。”
武皇后闭上眼睛暗暗思索,昨夜皇帝的表现非常不对劲。
但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娘娘,陛下去了淑贵妃那里。”芳若不死心。
沈泱母凭子贵从小小修仪摇身一变成了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淑贵妃,不由令人咋舌,陛下还把宫中最好的宫殿赏给了沈泱。
佳人宫,倾心殿,连名字都是好名字
“是该去的。”武皇后表情一怔,又渐复平静。
皇帝不喜欢自己,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连娶她都还是先帝的旨意。
“樱珠,替本宫寻一身便服,本宫要出宫看望兄长。”武皇后眸子划过一道冷光。
听到武皇后要出宫,樱珠诧异的睁大双眼“娘娘,这没有陛下允许,后妃不可私自出宫。”
“慌什么,年节将至,本宫回去看望兄长怎么了?”武皇后眉眼沉下,手指轻轻的点着杯壁。
“陛下也不会拒绝。”
不屑拒绝。因为他想看看自己十多年的部署下来,她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武皇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上过朝,皇帝便急匆匆的往佳人宫跑,圣心属意初见分晓。
有朝臣恭贺沈侯府,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前有沈妃娘娘宠冠后宫,生育五皇子,现有淑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
沈侯爷浅浅笑,也不去接话半分。
整个人都老实了许多。
从漠河回来,和小女儿的一番谈心就让他怕了。
女婿是漠河君上,等于另类的皇帝了,沈泱受宠沈侯府也是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可是这样的一面落在疑心病重的皇帝眼中,岂非是道催命符?
还是自己长女的婚事,本是要嫁给镇国将军府的,如今也久久没有音讯。
那圣旨也变成了无用之物,放在家中成了摆设。
“你说陛下有意将沈吟指婚给霍尊?”莫欢满脑子问号,难怪许轻染对霍尊爱搭不理的,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呢。
也难怪左家与沈家不往来了,这见了面,掉头就走,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从外面回来莫欢便缠着穆衍和她说这事,现在一听脑瓜子嗡嗡的。
好半响没反应过来。
“那么关心别人家的事做什么?”穆衍轻打开书卷,听着身边娇妻的感慨嗔怪。
“娘子该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君才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君的喜好,比如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穆衍深深觉得自己一定要和小妻子郑重的说明一下。
不然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那夫君想要为妻如何关心才好呢?”莫欢靠在穆衍身边,头枕穆衍肩头瞧着他手中书里的内容,还没看完了就翻页,莫欢赶紧又翻回来。
“永远像现在这般和为夫亲近且毫无芥蒂。”穆衍想说让她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类的情话。
这便是对他最大的关心与慰籍了。
“这不是关心。”莫欢撇撇嘴,这是变相的要她一辈子都必须待在他身边。
“怎么难道娘子还要和为夫相敬如宾不成?”穆衍扭头看她一眼,只看到她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是有喜意,她是愿意的。
“可为夫偏要和娘子相亲相爱。”穆衍右手垂下,又缓缓抬起,落在女人纤细的腰上,轻轻揽着她。
“相亲相爱?之前说恨不得刚见面就弄死我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