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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柔地将她手指掰开,“不要伤害自己,一切有我。”
    “叮”的一声后,电梯的指示灯指向了一层。
    厚重的铁门移开之时,两人正好与盛气凌人守在电梯门口的二人打了个照面。
    这两人赫然是沈父与沈母。
    沈父面色阴鸷,在二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一双锐利的眼便狠狠刺向沈瓷,而沈母站在一边,高高抬起下颌,以居高临下的骄傲姿势睥睨着沈瓷。
    沈瓷几乎在同一时间低下了头,不敢与二人的目光对上。
    在电梯内站着不是长久之计,而矛盾一触即发。
    楚星见思及此,赶在对面人有所动作前上前一步:“叔叔阿姨,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好不好?”
    沈父沈母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楚星见的身上,在对待楚星见的时候态度明显比对沈瓷要缓和不少。
    沈母率先冷哼一声,点了点头,折身扬长而去,不过转眼,夫妻二人便以傲然的姿态自电梯门口返回。
    楚星见和沈瓷跟在两人后面,一言不发。
    待到出了医院门,夫妻二人停下,沈母转身便是一个冷哼,颜色艳丽的红唇微启,嘲讽道:“上次那男人的事我还以为你已经收到教训了,没想到你这回还是不长记性。”
    沈瓷眼神一暗,艰涩反驳:“……宋驰他对我很好。”
    “好?”沈母冷笑,“对你好能让你跟他在乐城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待那么久?我就搞不懂了,大好的京城你不待,去那地方做什么?”
    这句话在讽刺沈瓷的同时,也刺到了楚星见。
    楚星见虽从心底产生了些不满,但也明白现在并不是她插嘴的时机。
    沈瓷的父母从来便这样,偏执强势又掌控欲十足,沈瓷过去的二十多年来一直处于抗争与屈服之中,水深火热。
    “……”
    知道自己的辩解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沈瓷索性不再解释,陷入了沉默。
    沈瓷安静下来,沈家夫妇却并不准备如此罢休。
    沈母招了招手,附近便有人带着一个男人到了跟前。
    沈父抬脚一踢,那男人立时跪倒在了地上,疼得直抽气。
    沈瓷和楚星见同时低头,便听沈瓷惊呼一声:“陈靖?!”
    ——陈靖,沈瓷的前男友,今晚伤害宋驰的罪魁祸首。
    沈瓷从报案后直到现在也毫无音讯,她不曾想到,对方早已落入了自家父母的手中。
    沈父单脚踩上了陈靖的后背,像是对待死物般狠狠向下碾去,当即,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与那个叫宋驰的男人在一起,”沈父冷冷警告,“若我再发现一次,他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惨叫声还在继续,就连在一边的楚星见也暗自咋舌。
    她无法理解沈瓷父母的心理,对待自己的子女竟会以如此的威胁逼人就范,意图将人困在自己打造的樊笼之中,无法逃离。
    “宋驰是吧,听说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沈母在一边,忽然状似无意开口,声音混在断断续续的惨叫之中,平白叫人心惊。
    沈瓷浑身早已绷得紧紧的,满脸警惕看向对面的女人,眼神已全然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
    楚星见听此威胁,也跟着心一沉。
    沈母似乎很满意沈瓷这个反应,动了动唇,继续道,“我还听说他现在是脑出血,要是照顾的中途一个不小心——”
    “妈——”沈瓷猛然打断了沈母的话,颓然捂住自己的耳朵。
    沈父也应声停住了动作,淡漠地看向沈瓷。
    “……我听你们的话就是了。”沈瓷手指无意识地颤动,语调哀戚,“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将这段关系断干净。”
    达成目的的夫妻二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沈母又一挥手,旁边人一把将地上软成一滩烂泥的陈靖捞了起来,一行人转身欲走。
    沈父在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沈瓷,意味深长:“这是你的承诺,我希望你能严格遵守。”
    沈瓷垂眸:“……嗯。”
    -
    汽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医院门口站着的楚星见和沈瓷。
    楚星见担心沈瓷,此时却又不敢出声惊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满面颓丧地对着月亮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雪在屋檐外面积了一层,偶尔有一大块碎落,短暂地遮住月亮又消失,沈瓷遥遥远目,神色恍惚。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她才逐渐恢复意识,低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有的时候也很痛苦,物质上的有求必应让她从小便改不掉骄纵的性子,却又总在她以为自己能得到全世界时,被人用一道厚厚的铁栅栏强制分隔开。
    骄纵又束缚,天真又晦暗,不触及父母为她设的那道线,她便是拥有一切的小公主,一旦触及,便会按下她的头颅,逼她屈服。
    这段时间太过快乐,竟让她险些忘记这些。
    楚星见虽担忧她的状态不佳,却也明白这时候跟在她身边反而对她不利,于是点点头,目送她上了电梯后,站在原地望向医院大门外。
    却不其然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谢清随。
    谢清随站在柱子旁边,与矛盾发生的地点不过咫尺距离,看那样子,恐怕已经呆在那里挺久了。
    沈家夫妇二人背对那根柱子,而她们当时又被沈家夫妇挡住视线,是以根本注意不到柱子旁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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