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此话一出,面前的百姓们倒是一个两个都停下手中的东西,一个女子看着云肆与裴景瑶,会意开口道:“少主,您与王君不收我们的东西是心善,但您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的,若是往后王君有想吃零嘴,尽管派人来取!”
裴景瑶手中那袋奶酪子也给摊贩付了银两,见王君点头同意后,百姓们才目送两人离去。
云肆将砂糖撒在奶酪子上,接着便喂了裴景瑶一小口,这是北疆最常见的一种小点心,吃起来奶甜奶甜的,她知裴景瑶喜欢吃甜食才把它留下。
见裴景瑶吃的欣喜,淡粉的舌尖轻轻扫过唇角,接着便张嘴试图让云肆再喂他一口。
可惜这回等到的不是奶香的甜点,而是云肆毫不留情的将它装回纸袋里,她还记得昨晚的场景,更不敢给他多吃奶制品。
见裴景瑶眸中不解,云肆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干净的唇角道:“莫贪嘴,不知是谁昨夜胃疼。”
“我都好了的。”
裴景瑶眼中划过一丝委屈,只是那声音颇有些底气不足。
云肆轻笑出声,还是未冒险继续给他吃,只牵着男人的小手走在这大街上,北疆游牧民族居多,王城内自然也保留了许多牧民的习惯。
在裴景瑶看见街边那整只吊起来的羊肉时,眼中更是惊讶异常,屠妇手持砍刀正将羊肉切块卖给身前的男子,这般粗犷的售卖方式在大梁也是闻所未闻。
云肆不动声色将裴景瑶往自己身侧牵过一些,手中轻轻捏了下男人的掌心,在他抬眸看过来时,云肆缓缓开口。
“许久未带你打猎了,想不想去?”
裴景瑶先是一怔,随后面上粲然一笑,极快回答道:“想去。”
两人走远一些,她抬手吹了一个悠长的哨声,不过半刻乌巾漆黑的影子便出现在两人视野里,它身上的马鞍换了一套,云肆尝用的弓箭就放在侧袋内。
乌巾亲昵的用头贴近云肆的肩身,待被主人摸过之后,它又轻轻将头偏了个方向,像方才蹭云肆一般,极轻的将它那硕大的马头往裴景瑶脸上靠。裴景瑶瞪大眼眸看着乌巾,随后抬手小心翼翼摸摸它的头。
见乌巾如此乖巧,裴景瑶心中又惊又喜,他虽与云肆骑过马儿许多回,但这是马儿头一次如此亲近自己,他转身看向云肆,心中的欣喜都写在脸颊上。
“看来它也喜欢我的小王君。”
云肆眯着眼睛看着裴景瑶,语气中弥漫一股子酸味,裴景瑶失笑半响。
“妻主怎连马儿的醋都吃。”
云肆语气怪异哦了声,随后搂着裴景瑶的腰身翻身跨到马上,她将男人搂的极紧,裴景瑶愈是想躲她愈是用力,凑在他耳侧语气阴测测。
“你胆子倒是愈发大了,竟调笑为妻,是不是该罚。”
裴景瑶语气藏笑,但仍配合道:“妻主要罚景瑶什么?”
云肆看着男人的珍珠耳坠,随手将耳坠拿下,下一秒便咬了口他白嫩的耳垂,她看着男人耳根腾一下变得通红,这才满意眯起眸子。
“就罚你……”
云肆思索片刻,眼中神色晦暗,她贴近裴景瑶耳侧轻轻道:“就罚你不许动。”
裴景瑶尚不明白这不许动是何含义,还傻兮兮点头,果真坐在乌巾身上一路未乱动。待晚上他的手腕被腰带牢牢绑住,就连眼睛也被蒙住时,他才明白这‘不许动’的真正含义。
一路策马至草原上,如今虽是冬季,草原上枯黄的草仍有半人高,云肆双手环住裴景瑶的腰身将弓箭缓缓拉开,男人紧紧靠在她胸前,连呼吸都轻上几分。
他睁大眸子,在一处荒草微动之际,云肆凌厉的箭已破空射出,她们刚进入这片草原一刻钟,两只肥硕的野兔便进了袋子。
裴景瑶欣喜道:“都说妻主箭术如神,如此荒草遮掩竟也能百发百中。”
“既然夸为妻厉害,何能只嘴上说说。”
云肆刻意咬重‘嘴上’两字,她看着裴景瑶耳根逐渐变红,最后羞红着脸颊转身,极为迅速的在自己唇角偷偷亲了一口。
云肆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若是让部下知晓自家少主只因射中两个兔子便开心成这样,那一个个怕是要吓死。
她身上虽带了火折子,但这冬天雪地的草原不比大梁,她们连说话都冒寒气,若在外面烤肉怕是肉还未熟人便会冻成冰块。
她策马将裴景瑶带回王帐内,又把兔子扔给小厨房去处理,听闻是少主特意为王君猎的野兔,厨子们小心揣摩着王君的口味,最后试探着将兔子一只熏烤,另一只则做成大梁口味的红烧兔肉。
香喷喷的兔肉被端上餐桌,云肆一边给裴景瑶夹菜一边道:“雪山那边动物更多,待开春不再封山后,我便带你去那里玩上一圈。”
裴景瑶眉眼弯弯,“都听妻主的。”
在送亲之队到达城门那日,许久没有热闹的王城百姓皆赶去迎接,竟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一箱接一箱的红木嫁妆被大梁侍卫抬过,这条长队竟走了半个时辰都未走完,这般空前盛大的场景令北疆百姓皆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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