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窗一看,远处熊熊烈火烧了半条街,哭嚎声不绝于耳。
苏题春急忙赶过去,只见几个蒙面黑衣人驾马横行,手持利剑,一路纵火抢掠,残暴无度。
“驾——!”盗匪扬鞭策马,嘶鸣声划破云霄。
马蹄奔腾,犹如骤雨砸瓦,盗匪们手持火把,朝苏题春驰骋而来。
百姓们四处逃窜,苏题春慌之不及,眼看就要成为刀下亡魂,可为首的男人忽然摔下马。
“老大。”
一根制作粗糙的箭羽深深钻进他后心,苏题春抬眸观望,远处楼顶上站着拉弓射箭的人。
他头顶皓月,黑色身影魁梧,苏题春一眼就认出是苘山。
“快,走..”
盗匪就这样落荒而逃,洒了一路的金银首饰。
天蒙蒙亮后,大火才终于救下来,苏题春精疲力尽地放下水桶,累得手臂酸疼。
百姓围在断垣残骸前,惊恐万状:“我们要不要逃走啊,这里肯定被盗匪给惦记上了。”
蒋晚槐累成狗,生气的甩了水桶,负气坐在地上。
“这不是你们的家吗?说走就走啊,你们看看钱夫人,他们家被洗劫成这样,也没见...哎,钱夫人呢?”
“早就走了,她寡妇一个,肯定比谁跑得都快。”
刘茂时也心烦,从荷包里摸出个雕刻大半的香珠,刚要动刀,就见百姓瞪眼过来,他只能识趣地把刚拿出来的珠子又塞回去。
“要我说,这个盗匪尝了甜头,一定会再来的。”
此话一出,更让人心惶惶,动摇了百姓要坚守的打算。
苏题春终于有了动静,用衣袖蹭去脸上的黑灰,站起身:“城中无兵才是罪魁祸首,即便他们不来,以后也会有歹徒来犯,要想以绝后患,必须要有支队伍守城。”
“苏师爷说得轻巧,城中多少年都是如此,谁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就是啊,我们都是些小百姓,舞刀弄枪的我们可不会。”
这时候一个个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苏题春顿时听得心中冒火。
“盗匪为何只洗劫钱家,是因为他家富足,有财可劫,更重要他家空有家丁,却没有会拳脚的人,而城中大多数人家都有能出门打猎的男丁,所以他们才不敢轻易造次,当我不知道么?”
一席话让众人哑口无言,也让蒋晚槐醍醐灌顶:“对啊,你们那些打猎的人,不都会些功夫吗?”
“哎呦,大人,那些都是花拳绣腿,对付兔子还行,可对上穷凶极恶的盗匪,那就是去找死,不顶事儿的。”
有一个推脱,就引得所有人都是如此,纷纷哭穷卖惨起来。
蒋晚槐听得一个闹大两个大,摆摆手让众衙役都散了。
苏题春回去洗了个澡,正穿衣裳时,忽听到窗外一声高喊:“强盗又杀回来了。”
这么快?不应该啊,这可是大白天。
苏题春穿好衣裳冲出月牙客栈。
这次盗匪没有抢东西,径直奔向医馆,抓了段西官上马,然后片刻也不逗留,掉头就往城门外狂奔。
苏题春正好赶上,抽过一把竹竿狠击马肚,骏马前蹄打软,嘶吼着跪倒下去,盗匪和段西官双双滚落在地。
“来人,抓住这个婆娘。”
苏题春这边扶起跌倒在地的段西官:“没事吧?”
他狼狈无状,努力用耳朵辩声:“题春..题春是你吗?”
盗匪一把刀劈脸砍来,苏题春只能先推开段西官,随手抄起地上约手指粗细的竹条,趁人不备,直接抽在盗匪眼睛上。
小六子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另外几个盗匪见此,全部都涌上来,苏题春身姿矫健,跃起踩住刀刃,竹竿横扫,利落地赏了他们一脸条痕。
几番回合下来,苏题春手里的青竹打成竹篾,软软塌塌。
“题春,你走,不用管我。”
没有武器的苏题春难免吃亏,只能躲不能攻,幸好这时苘山骑马赶来,解了燃眉之急。
蜷缩跪地的小六子见情况不妙,抓起段西官上马,冲出城门。
“穷寇莫追,万一他们在城外埋伏,就...”
“不会的,他们此次进城就是因为他们老大中了你那一箭,命在旦夕,所以才来城中抢大夫。”
苏题春翻身骑上盗贼留下的马匹,朝苘山伸出手:“身上有其他武器吗?”
苘山身后背的板斧,她实在用不来。
苘山从腰间摸出约有手肘长的弯刀,丢给她:“我跟你一起去。”
“别,你去找几个人。”
苏题春眼神坚定,一挥马鞭,身下马儿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