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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小薛佳氏13岁那年,遇见了保春堂的一个小郎中陈春典,郎才女貌,很快两人便坠入了爱河。可惜满族贵女要参加大选,且满汉不得通婚,皇上就是再怎么指,也指不到一个小郎中身上。
    小薛佳氏心急如焚,便将此事告诉了姐姐。薛姨娘大惊,给小薛佳氏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装病,先应付过此次选秀再说。有陈郎中在,这装病自然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此后小薛佳氏与陈郎中对薛姨娘是感恩戴德,越发的信任。
    大选过后,薛姨娘落选了。薛佳氏的主母见其这些年来对茹丽多有照顾,便做主将其定与满洲镶黄旗鄂伦岱做妾,鄂伦岱后宅简单,嫡妻章佳氏又是个有贤名的,照说,这对于一个卑贱的庶女来说,可算是个不错的归属了。可是薛姨娘却因此大受打击,就因为她的母亲是个丫头,她就比从嫡母肚子里出的小薛佳氏要处处都低一等,如今嫡母又送她去做妾,那是让她的孩子以后也是庶出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薛姨娘出嫁之后不久,小薛佳氏不日里便接到一封信。一见姐姐之后,顿时大惊,那薛姨娘形容憔悴,哭诉自己在后宅里受到的欺辱。希望陈郎中能为她配上点毒药,以作防身之用。小薛佳氏也是个没有主意的,又见姐姐委实可怜,便央着那陈郎中给配了药。没有想到,这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久之后,小薛佳氏便听说佟府的主母难产去了。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而正在此时,出嫁后从未返家的姐姐突然回来了。还在母亲房间里嘀咕了好久,两人出来之后,薛母便说想让小薛佳氏三年选秀之后嫁去佟府做主母。
    要说原本薛母也是不愿意的,谁家的正经嫡女愿意去给人家做填房。只是一来她家地位在满洲贵族中也不算太高,攀上佟家自然有大益处;二则就是她这个女儿的性子委实单纯怯弱了一些,不如嫁去佟家,还有姐姐帮衬着。
    小薛佳氏自然是抵死不从,她不可置信的质问姐姐。可是薛姨娘却说,她将那陈郎中配的药浇了红梅花,送到了佟府主母的房里,然后……小薛佳氏大惊,顿时瘫软在地,她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疼爱她的姐姐,她从来没有如此后悔,当初将与陈郎中的事情告诉了姐姐。
    此后的三年里,她也想过自杀或者私奔,可是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没有付诸实践,便被扼杀了。听到薛姨娘那句,若是别人知道了一个小郎中,勾引满洲贵女,谋害佟家主母,不知结果如何?她便乖乖的戴上了那红盖头,嫁到了佟府。
    薛姨娘怀孕之后,欣喜若狂。看着她对肚里孩子的重视,小薛佳氏心中的怨恨越发的深重。而此时,她收到了陈郎中病逝的消息,她生无可恋,便决心向姐姐薛佳氏复仇。
    那日,她见到薛姨娘对郎氏的百子千孙屏风十分的喜爱,而朗氏也爽快的答应送予薛姨娘,她便借口那屏风笨重,待她差人送去芳仪院便是,暗中给掉了包。果不其然,那屏风中的毒药阴狠,薛姨娘生下了死胎。
    若不是此番郎姨娘的两个孩子中了毒,她是打算报了仇便像其他的贵族女子一样,忘了前尘姻缘,安安心心中一府主母的。她的爱情已经死了,可是她的家族却还没有死。
    小薛佳氏说完,泪流满面,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满屋子鸦雀无声,众人都沉浸在小薛佳氏的故事之中。这薛姨娘,也委实可恶了些。只有那鄂伦岱,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这算什么,给自己戴绿帽么?还有王太医那个外人在呢,就这么……
    “母亲,你还没有说那陈郎中时得了什么病死的呢?”
    小薛佳氏一惊,满脸苍白地望着坐在一旁椅子上喝着茶的清雅,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他得的是天花。”
    不错,小薛佳氏嫁入佟府之后,薛姨娘又威胁他们,让陈郎中给弄一些天花血痂。小薛佳氏迫于无奈,只好又妥协了。
    薛姨娘得了天花血痂之后,便以为其父还赌债为饵,诱惑了翠玉阁的大丫头春枝,将那血痂末儿放进了清雅兄妹俩的枕头里,这便有了后来的天花事件。
    只是清雅与介福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那陈郎中原本就忧思成疾,再加上直接接触了天花病毒,也感染上了,不久便一命呜呼了。正是因为此,小薛佳氏才认为是薛佳氏害死了陈郎中,才抛开以往的懦弱,奋力一击。
    鄂伦岱与补熙闻言大惊失色,补熙有些颤抖抓着清雅的肩头问道:“那次你们得天花,是人为的?如何当时不告诉哥哥?”
    清雅拍了拍补熙的手,笑了笑:“哥哥,那时候清雅与介福病重,无人问津,连个大夫都没有人给请呢?如是嚷嚷出声,又有何人会信?就算信了,又有人会帮我们姐弟俩主持公道么。就连额娘的事,你们知道她是被害的又如何,不还是不了了之么?我的好阿玛可是连动都懒得动呢?”说罢,挑衅的望着一旁的鄂伦岱。
    鄂伦岱蠕了蠕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补熙的手紧了紧,他一回府就听说了,若不是清雅去荣光堂以死相逼,整个佟府是不会有人为他们请大夫的。说不定,他们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去了。以前的他,实在是太错了。额娘的死,根本就是薛佳氏那个贱人做的,跟弟妹又有何关系。
    “母亲身为大家嫡女,可知那黄木记为何如此出名。”清雅也不理会鄂伦岱与补熙的心思,径直对坐在地上的小薛佳氏说道:“那就是黄木记多年来,专攻黄花梨,他家所出的所有的器物,都是黄花梨做的呢。母亲怎么给换了个酸木枝的,也太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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