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上官宇的儿子现在正在跟紫儿交往中。虽然还没提到未来婚嫁的事儿呢,但是总归也得给对方的长辈留些面子。
菊墨想着,就当是为了侄女儿紫儿了,自己烦恼就烦恼些吧。
敲着三哥骑着二八加重的大自行车,沿着胡同骑出去,菊墨就乐。他的古玩斋所在的古玩胡同是条老胡同,车子什么的都进不来。要不你11路走着,要不就得回回都坐人力车。谁能想到三哥真是个天才,花20块钱到有旧物市场弄了辆古旧的二八加重凤凰自行车,每回来他这儿,都骑着乐得滋溜滋溜的。
有回隔壁一开刺绣店的绣娘要出门儿,三哥还主动用车后座载人家,给人家绣娘弄得都差点迷上三哥,说三哥一边骑自行车还一边给她唱歌儿,整得跟韩剧似的,绣娘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浪漫过……
菊墨当天赶紧将绣娘的盼望给掐死,明白告诉绣娘:“我三嫂是泰拳高手,通常一肘把人鼻子打扁没问题。她自己还是护士,打完了还能给你治好;不过鼻梁子里头给你加点什么,那就不敢保证了。”
绣娘当即为了自己的鼻子着想,就放弃了浪漫的韩剧情节。
菊墨乐呵呵将门口摔碎的瓷片和残茶扫了,忍不住又回头瞅了一眼三哥二八大凤凰消失的方向,猛地一拍脑袋,“哎哟,我又让内狐狸把我给骗了!”
刚刚三哥还跟他说起上官宇那些玉镯子的事儿,说灌胶冒充翡翠的假桌子,有的对人体有害;不光是图财的问题了,反倒还有可能害命,让菊墨小心把那些东西都查清了去处了,别跟着害人……这么一想来,三哥怎么知道上官宇拿着假翡翠镯子的事儿?
敢情三哥说不定早就来了,却见上官宇在,所以压根儿就没进来!这个三狐狸,玩儿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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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锦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心瞳正在厨房做饭呢,竹锦赶紧溜到心瞳身边儿去,将围裙从老婆脖子上解下来,套在自己脖子上,“油淋菜心?来,我做。”
心瞳也不客气,回头就洗手去了。
竹锦却拦着,低声问,“小公主回来了?”
“回来了。”心瞳点头,“回来就把自己锁房间里了。我跟她说话,也懒得理我。”
竹锦闻言便是长眉一皱。
心瞳叹口气,“看她这神色,就知道是去财经大学了。每回都是从那边回来才这样闷闷不乐的。”
“真的不是我这个当妈妈的偏心,我真要忍不住给跟紫儿说了,如果这个恋爱谈得并不开心,那咱们就不要了。”心瞳如何能不心疼,“从小她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人能让她不开心,可是这个上官楚可真是的……”
“老婆你别担心啊,待会儿我这个当老爸的亲自出马,去给小公主做做心理按摩。”
“你今儿去菊墨那边,看见上官宇了?是个怎么样的人?似乎听菊墨的语气,不是很看好这个人。”心瞳也是小心地问着。
虽说这个时代不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说法了;但是他们两口子毕竟是学医的,深知遗传的强大力量。有些东西不是你愿意不愿意,先天的遗传已经给你在基因里打上了烙印,后天改变不了的。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父亲,那么上官楚……作为母亲,心瞳不能不担心。
“见了,不过是侧面见的。”竹锦跟小护士老婆绝对是有一说一,“我躲在四儿店铺对面的一棵大杨树后头偷.窥加偷听来的。”
“噗!”心瞳无奈笑开,“你也不怕杨树上的虫子掉下来爬你领子里去!”
“不怕啊。”竹锦挤眼一笑,“要是真掉下来,我就抓回来给紫儿玩儿。反正她最喜欢那些看起来最恶心、最吓人的虫子。”
“你呀!”心瞳真拿竹锦没办法,“给我说说上官宇那个人。”
“……我就看见那人挺贪财的,倒是跟我有得拼。”竹锦说得摇头晃脑,“脸皮也挺厚,跟我也不分伯仲。”
竹锦的手最好使,几个菜不大会儿工夫就搞定,三好爸爸一边摘着围裙,一边敲响紫儿的房门,“闺女,这回甘心养在深闺了?”
紫儿最烦那种养在深闺的,便砰地一声打开了房门,“老爸~~~,别闺女闺女的叫我,村啊!”
竹锦伸手揽住女儿,“又被上官楚那个傻小子给气着了?嘿,我说他也真是个异数嘿,别人哄你开心不稀罕,他最难得是专门能让你不开心;还能好几年如一日,这可真是能人啊!”
“老爸!”紫儿又气又囧,原地躲着脚丫,“你到底帮我,还是帮他啊!”
竹锦极其认真地想了半天,“乖女儿,我想问问你刚刚这句问话的逻辑哦:如果没有我女儿你,我会认识这个傻小子么?如果不是为了我女儿,我帮他干嘛?”
紫儿被问没词儿了。这世界上她唯一没把握打败的,当然是老爸。
“……所以啊女儿,你看啊,我就是因为要帮你,所以才会帮他;我帮了他,实则就是帮女儿你……”竹锦眨眼笑开,十足的老狐狸。
紫儿这回听明白了,老爸就是说她跟上官楚是一伙的呗,不分你我呗。
“老爸,你讨厌!”紫儿一跺脚,转身走向餐厅去。嘴角终究还是绽放起小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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