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甲大妈以为陈雄饿了,还要再给陈雄,陈雄赶忙摆手谦让,心道这位大妈真是热情过度,让人受不了啊。
不一会儿,花甲大妈也填饱了肚子,这是个闲不住的大妈,转头和陈雄二人攀谈起来,拉着白解语的小手,问他们要去哪,是不是男女朋友……
陈雄连忙道:“这是我妹妹。”
“这是我男朋友。”白解语说。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陈雄瞪圆了眼,白解语脸红的像苹果。
花甲大妈哈哈大笑,笑道:“都是21世纪了,还这么含蓄,你们该不会是私奔吧?”
陈雄摇头苦笑,不知该怎么解释。
闲聊的时候,车厢外的过道里有大喊声:“检票了检票了,都把票拿出来!”
嗓音很大,有不少都在低声埋怨,此时临近傍晚,有些人已经睡下了,被吓了一跳。
陈雄听那喊声,似乎有些熟悉,正想着在哪里听到过,那人就出现了,穿着浅蓝色制服,略偏绿色,这次没有戴绿帽子,正是受到陈雄灼热气浪推动,一头栽进了站台下面的猴子检票员。
他手背上裹着纱布,估计刚刚包扎过,看样子不太高兴,显然对自己当众丢人有些生气,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沉着一张臭脸来检票。
卧铺车厢有时会有换位置的,一起出行的人为了方便,私下和别人调换位置,这不算什么,一般检票员也不会刻意为难,猴子检票员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非要让人家换回去。
搞的车厢里都是不满声,陈雄见他那么做,轻轻摇头,因为他也和方爱国换了铺位,方爱国有些紧张,担心检票员过来查时,让他回上铺,他真的爬不上去。
正想着,猴子检票员就来了,对这个车厢的六人伸手:“票拿出来,快!”
口气不耐,惹人讨厌。
花甲大妈把票递过去,她上铺的人也递过去,猴子检票员依次检查,换票,然后转向陈雄这边,方爱国在中铺,和猴子检票员脸对脸,猴子检票员直接看向他,他把票递了过去。
猴子检票员看了几眼,说:“你是上铺,在这里做什么?”
方爱国陪笑道:“我和那个兄弟商量过了,他同意和我换,不信你问他。”
猴子检票员没有问,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都像你这样一点秩序都没了,快回去。”
方爱国急了:“你看我这体形,根本就上不去啊,你就通融一下吧。”
猴子检票员还是沉着脸,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被方爱国纠缠的烦了,皱眉道:“有没有公德心?有没有秩序感?有没有起码的素质?你这样胡乱睡,让我们怎么工作?怪不得外国人都说我们没秩序,看看你这种人就知道了。”
方爱国被贬损一顿,脸涨得通红,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嘴笨,不知怎么和他说,只是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看没有办法说服检票员,方爱国只好挪动肥胖的身躯,准备往上铺爬,这时忽然有一只大手按住了他,方爱国转头一看,是那个很精神、力气很大的小伙子,顿时怔住了。
陈雄转头对猴子检票员说:“同志,你负面新闻看多了吧,现在的情况怎么能跟新闻里比,这位大哥明显爬不了上铺,这才跟我换了床铺,这叫没有秩序?”
猴子检票员看到陈雄,顿时想起两人进火车的场景,他旁边那女孩对自己冷嘲热讽,才害的自己失足掉下站台,这个混蛋又来找事,妈的!
猴子检票员暗骂了一声,说:“有难处我们理解,但是出门在外,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难处,能克服的就克服,不能克服的再另说!这个胖子真的爬不了上铺吗?我看不见得,他如果一点信心都没有,不会买个上铺票吧?这说明他还是能上去的,只不过有点困难而已,我们的工作不能因为他就改了吧,火车上这么多人,那还怎么管理?”
白解语腾地站起来,想要和检票员怼几句,谁知一头撞到了上面的床铺,哎呦着趴在床上,疼的泪花儿都出来了。
猴子检票员呵呵笑道:“报应。”
白解语愤怒回头:“你说什么?这是你的火车吗,我告诉你,老娘买了!”
猴子检票员低骂神经病,不去和她计较,继续催促方爱国去上铺,方爱国轻轻摇头一叹,起身再往上爬,陈雄的大手又按住了他,他说:“兄弟算了,我们和他说不清楚。”
陈雄昂然道:“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今天偏要说一说。”说着转向猴子检票员:“实际情况要实际对待,这话你同不同意?”
猴子检票员理屈词穷,摆手道:“这算什么实际情况,你别胡搅蛮缠。”
陈雄道:“这是《*选集》里的话,你敢说是胡搅蛮缠?”
猴子检票员一滞,没有答话,他不敢说毛选是胡扯,但也不准备放手,到这时候,他已经和陈雄杠上了,本来能通融的事,他也不打算去通融,非要方爱国回去原来的铺位。
陈雄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刚才说火车上的人都需要你管理,是不是?”
猴子检票员刚被拿捏住话的短处,见陈雄这么说,小心的打量他一眼:“我没那么说,我说的是这个车厢。”
“好,就这个车厢,这个车厢需要你管理,你要让它有秩序,对不对?”
猴子检票员感觉话没漏洞,便点头说是,还问陈雄怎么了,眼中带着挑衅。
陈雄笑道:“我倒想问问你们列车长,这么多人来坐火车,为的是舒服的渡过旅途,你们只是路上的服务人员而已,是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理了?你一个服务人员,骑到旅客脖子上作威作福,谁给你的权力啊?”
话到最后,陈雄大喝一声,整个车厢都听到了,好多人过来看热闹,有人不忿,也来喝问:谁给你的权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