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解语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转着托盘玩,说:“方大胖子还挺够义气的,明明是个厨子,给我们订这么大个房间。”
陈雄轻叹一声,北方汉子都实在,又好面子,请客就怕被人看扁了,其实真没必要。
坐下没多久,有服务员端来几盘冷碟,似乎是配菜,有小牛肉丸和各色葱姜配料,精致的小碟子摆了不少,陈雄和白解语对视一眼,有些古怪,怎么感觉像吃火锅啊?
算了,既然是方爱国请客,他爱怎么弄怎么弄,客随主便。
硕大的房间只有两个人,也挺无聊的,陈雄捏了捏碟子里的小牛肉丸,然后随手一丢,牛肉丸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径直飞进白解语领口。
白解语啊的一声站起来,气愤的瞪了陈雄一眼,把白色沟壑里的牛肉丸拿出来扔回去,陈雄闪头躲过,又一个牛肉丸飞过去,还是准确无误的丢进领口。
白解语呆了一下,接二连三的牛肉丸飞过去,把领口都塞满了,白解语简直气炸了肺,闪去一边往外掏丸子,不时扭头骂陈雄:“混蛋,你往哪丢,脏兮兮的讨厌死了!”
陈雄大笑不止,说:“我看你那里空荡荡的,正需要补点肉,你过来,我把这盘丸子都倒进去,保证把你胸撑起来。”
白解语大骂滚蛋,拿餐巾纸擦自己可怜巴巴的小沟壑,正忙碌着,有人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陈雄也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过来上菜的女服务员,还想打趣几句,调戏一下小姑娘呢,顺口到:“妹子,上菜这么慢,不如把你自己洗干净端上来,让我们先尝尝吧。”
如果背后真是刚才那上菜的妹子,估计会是很有趣的场景,脸蛋羞红是肯定的,可惜不是上菜的妹子,而是个又高又壮的黑人。
陈雄听不到回答,转头看去,发现一个黑光头站在旁边,腾地站了起来,那黑光头也在打量陈雄,面色不善,用生硬的华夏语言说:“你出去,这我们的地方。”
陈雄皱眉,越过黑光头看向后面,和他一块进来的还有两人,也是很奇怪的人,一个穿的花枝招展,明明是个男人,居然穿了裙子,细看几眼才发现是个少数民族人士。
那少数民族男人长的很瘦削,古铜色皮肤,尖下巴,尖鼻子,眼睛也带着股尖锐,正盯着陈雄。
少数民族男人旁边是个黑体恤大金坠子胖汉,嘴唇很厚,头发浓密,眼睛也大,不像华夏人,估计是东南亚哪个小国家的人,比如泰国。
陈雄有些不解,怎么冒出来这么些个古怪人物?
白解语也很疑惑,把领口的牛肉丸清理干净,回到陈雄身边,揪着他衣角,从身后悄悄打量三人。
“这里是我订的房间,你们走错了吧?”陈雄客气的问了一句。
巴伦挑开裙子,身上银饰叮铛作响,他用尖锐的小眼看着陈雄说:“没有走错,这是我们的房间,你走错了。”
毋庸置疑的口气,陈雄有些生气,但究竟事实如何,还要问方爱国,这是方爱国订的房间。
巴伦对身旁两位朋友说:“古德,马丁,请先就坐吧。”
戴大金坠子的泰国人就是古德,听到巴伦的话,拉开椅子做了过去,神情冷淡之极,看不出喜怒,黑人马丁则一脸不爽的瞪了陈雄一眼,才过去就坐,似乎想仗着身高马大挑事。
白解语看到他们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有气,跳出来要骂他们,话还没出口,被陈雄拦住了,今天场合不同,不是自己做东,还是先问问方爱国比较好,如果让方爱国为难,甚至丢了饭碗,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陈雄没让白解语撒野,没了陈雄,白解语也不敢随便撒野,便站在一边气鼓鼓的瞪着他们,还比划着小粉拳。
黑人马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泰国人古德也笑了,都是嗤笑。
陈雄越看他们越不舒服,这里虽然是南方,但也是华夏的一部分,你们哪来的优越感啊?
这时候门外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方爱国终于出现了,但不止他一人,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人前台服务员,一个是大堂经理。
方爱国看到这里的情景,有些生气,先问陈雄:“你没事吧?”
陈雄笑道:“吃个饭而已,能有什么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爱国焦急的解释:“他们三个昨天订了位子,今天中午退掉了,谁知这时候又跑了过来,这算什么呀,他们退了之后,我才订了这个房间,怎么能算他们的,经理你给说句公道话!”
大堂经理为难道:“老方,你要搞清楚我们开门做生意,是不能轻易得罪客人的,你的朋友要来,也得挑个时候吧,有正经客人的时候怎么好接待你朋友?再说了,你都是用内部价格订的桌……”
大堂经理说了很多,方爱国面沉如水,脸色很难看,显然感觉自己很丢脸,脸色都有些发红了,不敢去看陈雄,还在和大堂经理据理力争。
两人争执了几分钟,陈雄听出怎么回事了,摆手道:“方哥,算了,我们去楼下吃,楼下大厅应该还有位子吧?”
方爱国一直摇头叹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让自己请开的朋友挪窝,对他来说很难接受,但他在这里上班,招待朋友在其次,还是得先服务其他正常客人。
此外还有一点,他订房间走的是内部价格,打了个六折,如果现在掏全价的钱,对他来说有点接受不了。
如此种种原因,让方爱国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大堂经理趁机陪笑对陈雄道:“对不起呀,麻烦您到楼下就坐吧,楼下虽然吵闹些,但是很有气氛,咱北方人吃饭不就是要个气氛嘛,来来来,我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