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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顾北:加油。
    嗯嗯!我回去学习!魏沁得到鼓励,碎花裙带出一路风景。
    留下郑安南同学苦恼的盯着十根手指,如临大敌。
    按照魏沁的说法,高考满分750分,清北大学录取分数居然高达700,,那是人类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小废物郑安南掰手指算来算去,发现自己现在能考二百分都够呛,更别说跟沈顾北在大学里早恋。
    喂,沈顾北。
    嗯?
    你还是现在早恋吧,我不告诉老师。
    呵。沈顾北伸长胳膊,揉揉他头发,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放心吧,我可以自首。
    听他的意思,基本没有高中时期早恋的可能性。
    郑安南一脸苦大仇深,仿佛未来变得一片黯淡。
    总不能让他考入清北吧?
    七百分呢,那是努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会死人的!
    我说你能把随处散发的爱意收敛一下吗?
    什么啊?郑安南拖长尾调,语气带着浓浓的怨念。
    没什么,你明天五点二十起床,我去找你。
    五点二十?那么早!郑懒懒皱着脸抗议,要做什么啊?
    做一些不太好描述的事。沈顾北朝他眨眨眼睛,语气高深莫测。
    勾得小废物神魂颠倒,晕晕乎乎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南南十分羞涩,并拒绝出演小剧场。
    贝贝:换个地方学习而已,你至于吗?
    第14章
    凌晨四点五十分,郑安南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耳边反复回荡着沈顾北那句不太好描述的事,让他瞬间睡意全消,掀开薄棉被骨碌碌爬起来。
    准确来说,郑安南昨晚几乎没睡。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与不可描述有关的画面。
    沈顾北后来透露,说今天要搭乘庆黎镇的早班车进城。
    庆黎镇外面世界那么大,灯红酒绿惹人遐想。
    可是,郑安南同学今年还没有满18岁,沈顾北还比他小两个月呢。
    怎么办怎么办?
    郑安南对镜刷牙,跟镜子里头发凌乱、目光涣散的少年对视,感受到他皮囊下翻涌的血性。
    呵呵,管他怎么办呢!
    沈顾北要带自己私奔,那必须去呀!
    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的郑安南梳洗完毕,特意更换新衣服,把家里所有现金和便宜爹给的存折,全部揣进口袋里,像一只转移阵地的仓鼠。
    呼他鼓起勇气,推开家门,背影竟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五点刚过十分钟,外面天空还没有亮,天地间灰蒙蒙的。
    昨天分别时,沈顾北说五点二十过来叫他。
    郑安南揣着手手,绕着路口来回徘徊,胸腔内心跳鼓噪。
    由于身世原因,郑安南从小被放养长大,身边没有寄托思念的家人。
    但他生来心软,对庆黎这片土地心存热爱,梦想成为庆黎镇扛把子。
    若非沈顾北怂恿,郑安南绝对做不出背井离乡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沈顾北家里还有妈妈,他怎么敢?
    难道要带着妈妈一起走吗?
    郑安南脑子里胡思乱想,直到熟悉的清润嗓音大声呼唤他名字,终于打断小傻比歪到银河系的思绪。
    郑安南同学。沈顾北气喘吁吁跑过来,身边还有个高大的身影。
    你他是谁!郑安南注意到他旁边的人,瞬间傻眼。
    说好的私奔呢?
    谁私奔还带两个对象啊!
    渣男!
    他是一班的袁海,你应该认识吧。沈顾北为他介绍。
    袁海笑容爽朗,体贴地解释,我跟北子今天要去城里听竞赛课,他说要叫上你一起。
    竞赛课?郑安南明显没考虑过千里迢迢跑去上课的可能性,两只眼睛失去焦距,目光已死。
    沈顾北伸手,凑到他眼前晃晃,企图拉回郑安南注意力,就是竞赛课。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出去就不回来了?
    我才没有!郑安南大声反驳。
    他语气太急促,声音中心虚又非常明显。
    沈顾北笑意更深,肆意取笑纯情的十七岁少年,清醒点,我们现在没有资金,也没有落脚的地方,离开庆黎能去哪?
    郑安南沉默几秒,用蚊子嗡嗡的音量小声说,可是我有啊。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顾北假装没听到,转过身拍拍袁海,跟他一起返回接魏沁。
    怎么还有魏沁?好气啊,碍事的人越来越多!
    郑安南磨磨蹭蹭跟着他们跑,心里怨气攀升到极点。
    跑着跑着,前面沈顾北速度渐渐慢下来。
    郑安南知道他体能弱,以为沈顾北又跑不动,快几步过去扶他。
    刚弯下腰,听到少年轻声耳语。
    小傻子,我又没说以后不可以。
    嗯?郑安南反应比较迟钝,迷茫的看着他。
    沈顾北又说,你努努力,高考后我们一起离开庆黎。
    郑安南并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望着沈顾北漂亮的两眼,鬼迷心窍般点点头,就像当初把自己卖掉那样。
    真傻,也真好哄。
    沈顾北揉揉他头发,别闹脾气,走吧。
    我没有闹脾气呀,郑安南护住脑袋,说过多少次,你不要揉我头发!
    行吧。沈顾北索然无味的答应下来,心里一丝丝遗憾。郑安南发质好,揉起来手感特别棒。
    你要真的想摸,只能揉后面,不要揉前面。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郑安南心软,轻易妥协了一大步。
    结果话音刚落,沈顾北手立刻伸过来,用抚摸猫咪的方式抚摸他头发,搞得郑安南非常后悔。
    旁边袁海默默围观,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景里。
    天刚蒙蒙亮,三个男生路过魏家外面,身穿红色格子裙的魏沁已经背好书包,安安静静站在路边等。
    她今天没有扎辫子,披散的黑发柔软垂顺,比平常还要漂亮,惹得袁海多看好几眼。
    另外两位少年,对漂亮女同学表现得无动于衷,沉浸于彼此的互动中。
    魏沁悠悠叹息。
    即使早就清楚沈顾北对自己没有想法,每每看到这种情景,美女自尊心依旧大受挫折。
    庆黎镇外面的路没有修,坑洼崎岖非常难走,下雨天到处积水。因此鲜少有车辆经过,村里人想去外面,大多选择每天三趟的客运车。
    客运车费用涨过好几次,目前定格为两块钱一个人。袁海率先上车,递给乘务员两块钱。
    大巴车底盘高,台阶也高。魏沁穿裙子不太方便,尴尬地试图拢起裙摆。
    沈顾北脱掉外套,裹住她小腿位置,严严实实挡了一圈。魏沁这才匆匆忙忙跳上车,从小钱包里拿出四块钱,伸手指指沈顾北,意思跟他一起买。
    沈顾北立刻拒绝,不用,我带着钱。
    魏沁:出门时,我爸给了你那份车费。
    不用。沈顾北再次拒绝。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特别唬人,魏沁只好收回多给的车费。
    郑安南去呼呼从后面绕过来,也假装上不去台阶的样子,等着好心人帮忙。
    沈顾北用力揉揉他头发,快点,你想让我抱你上去吗?
    你愿意抱?郑安南眼睛立刻亮起来。
    当然,沈顾北冷笑,关爱残障儿童,人人有责。
    残障儿童终于意识到,自己斤斤计较的样子非常幼稚,连忙迈开长腿跨上车。
    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塞到售票员手里,然后又飞快撕下两张车票。
    找你六块。售票员见惯大风大浪,镇定地把找零塞给他。
    沈顾北接过票,没有说什么,跟郑安南坐到后面那排。
    魏沁注意到,忍不住回头问,他给你买票你就要,因为他比较有钱吗?
    沈顾北:不,我没有劫富济贫的习惯。
    那为什么?
    沈顾北身体后靠,闭着眼睛回答,他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沈顾北没有明说。
    魏沁依旧充满疑惑,郑安南倒像得到奖励的狗狗,围着沈顾北摇尾巴,追问到底哪里不一样。
    沈顾北懒得搭理他,闭眼感觉到车子启动,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年少时,每次坐进城的大巴,沈顾北必定会晕车。轻则头昏脑涨,重则吐得昏天黑地。
    沈顾北以为自己是晕车体质,后来才发现真正原因。
    庆黎镇的路太难走,大巴车里各种气味混杂,不晕才奇怪。
    简而言之,沈顾北身体太娇贵,只适合乘坐昂贵的私家车。
    所以就算为了自己的倒霉体质,他也要尽快发家致富。
    好累。郑安南说得口干舌燥,依旧没得到回应。
    追问沈顾北为什么不说话,却发现对方表情有点难受。
    你身体不舒服吗?
    是。由于头疼,沈顾北愈发惜字如金,闭嘴。
    车里那么多人说话,你只让我闭嘴,有什么用?郑安南嘟嘟囔囔抱怨两句,朝他靠过去,微凉的手指压住沈顾北额角,轻轻按揉。
    这货明明是个小废物,按摩技术却挺好,舒缓有度,瞬间驱散大部分头昏脑涨。
    你学过按摩?
    没有哦。郑安南边按边回答,因为我姥爷高血压,经常头疼。别人给他按按,他就不那么疼了。
    小小的郑安南发现,每次自己给姥爷按摩,他会表现的稍微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便努力用这种方式讨好姥爷。
    可是表弟即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宠爱。郑安南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表弟撒个娇的回报,逐渐就放弃挣扎。
    你难受的话,以后都跟我一起坐车吧。郑安南说着,趁乱揉揉沈顾北的头发。
    柔柔的,软软的,摸上去很舒服,闻起来还有点香气。
    难怪沈顾北总喜欢揉他头发。
    沈顾北难得没晕车,心情大好,竟然痛快的回答,好啊。
    咦?你居然答应啦?!郑安南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柔,整个人受宠若惊,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不愿意算了。
    别啊,谁说不愿意啦!
    沈顾北朝他那边靠了些,清晰感受到小废物的喜悦。
    其实他回应郑安南,并不是因为晕车本身。而是他描述中的童年,过于让人心疼。
    别的孩子轻而易举能够得到的东西,他必须付出努力,才能获得一点点,又很快被人收走。
    那么窒息的环境中,郑安南没有长歪得太离谱,只是智力和情商方面出现重大缺陷,某种意义上也算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他答应以后跟我一起坐车,四舍五入我们结婚了!
    北北:日行一善。
    第15章
    大巴到站,几个少年从车里下来,嗅到大城市空气。
    车站人潮拥挤,惹得沈顾北微微皱眉,另外三位同学眼里都透着新鲜和期待。
    从庆黎镇到扶溪市,乘坐大巴车单程需要一个半小时。
    扶溪市是省会城市,发展速度特别快,抬头能看到高高的楼房,沿街有许多热闹忙碌的小吃摊。食物香气飘过来,勾得几个五点钟起床,没顾得上吃早饭的小同学肚子咕咕叫。
    我有点饿了。魏沁揉揉小腹。
    袁海:竞赛课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咱们找地方吃个早饭,怎么样?
    沈顾北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重回庆黎镇以后,他对食物的渴求降到最低,基本失去世俗的欲望。
    我来过这边!我知道哪家店好吃!郑安南骄傲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吃早饭!
    郑安南父亲从未露过面,却会定时支付抚养金。尤其近两年,手笔愈发阔绰。
    庆黎镇消费水平低,基本没有购物和娱乐场所。郑安南偶尔心血来潮,会带几个小弟进城,请他们吃饭玩游戏,以此交换他们陪自己玩扛把子游戏。
    一来二去,郑安南已经摸透扶溪市的环境。
    他绕过路边摊,带着三个小同学,走进车站旁边装修气派的早餐店。
    店内主营各种早餐,稀饭、豆浆、小笼包
    品种琳琅满目,价格更是好看。
    稀饭五毛钱一碗?魏沁算算手里的钱,对精致的早餐望而却步。
    好贵!袁海惊呼。
    学校旁边也有卖早餐的小店,稀饭小碗一毛大碗一块五。
    即便如此,也有家长嫌贵,让孩子从家里带馍馍。
    郑安南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像平常那样大方地表示,你们要吃什么?我请客。
    即便有人请客,魏沁仍旧拒绝,我还是不吃了。
    袁海咽咽口水,硬生生退后半步,五毛钱能买两斤大米,我回家自己熬稀饭,一家人能喝好几天。
    它不是普通的稀饭,郑安南示意他们看宣传图,里面有肉和海鲜。
    安静。沈顾北示意他别说话,慢条斯理给小傻比分析,他们不想知道这碗稀饭贵在哪里,重点是价格超出他们消费能力。
    郑安南露出迷茫且天真的表情,我可以帮他们出钱啊。
    真正的朋友或许经济差异大,但一定不会随便的消费友谊。这个道理,对于所有的人际关系都适用。停顿片刻,沈顾北又说,你听过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的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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