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还要获得潇洒及张扬,乃至是张狂。
和漆铎这里不同,阚邶那里,他的慾望过于明显了。
走到迷雾里,迷雾散开后,他看到了很多漆铎。
站在一个都是玻璃的房间,四面玻璃墙,前后左右,里面都有一个漆铎。
漆铎站在里面,纤长的手指在接自己军服外套的扣子,解得很慢,但每个细节,都全部映在阚邶的视线里。
他知道这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梦境,也根本梦不到这样的事。
眼前的是虚幻,只是他的慾望,最深处的慾望,就这样直白地表露了出来。
四面玻璃镜里的漆铎都将外套给脫了。
随后他们的行为就出现了一点变化,那些变化,全都是阚邶心底深处想要看到的,在这里,全部都呈现了出来。
正对面的镜子里,漆铎走了过来,身体几乎贴在玻璃上面,他微微张开嘴唇,猩红的柔軟舌尖在唇齿间若影若现,他嘴唇微動,在喊着阚邶的名字。
可以听到声音,柔媚的撩人的嗓音,修长的美丽手指放在镜子上,他在呼唤阚邶过去,走到镜子里面,走到他面前,并且拥菢他。
左面镜子里的漆铎,在接衬衣的扣子,解开了所有扣子,衣服还挂在肩膀上,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身体。
抚过雪.白上艳丽的红缨,他舌尖勾着嘴角,没有出声。
波光潋滟的眼瞳,那种无声的强烈引诱,阚邶往前走了两步。
右边,右边镜子里的漆铎在解皮带扣,将皮带从军褲上取了下来,漆铎卷在了手里,他抬起手,低头嘴唇触到了皮带扣。
眼睛没有往下看,而是一直凝视着阚邶,阚邶眸光颤抖不已,他觉得漆铎不是在親皮带扣,而是在親他,在親他的某个地方。
身后,身后的镜子里,漆铎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沙发,他衬衣还穿在身上,甚至扣子没有解开,但他底下的军褲已经没有了影踪。
至于军褲里面那一条,被衬衣衣摆给遮掩着,但阚邶有种预感,是没有的。
和军褲一样掉在了地上。
漆铎往后靠,他抬起了脚,笔直又修长的腿搁在了沙发扶把上,他身体是歪斜的,斜倚在沙发上,微微挑起眼帘,嘴角边的笑也是玩味又撩人的。
他们,四面玻璃镜里的漆铎都在引诱着看别,做着漆铎本体绝对不会做的事。
其实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对于阚邶而言,就已经是一种无言的蛊惑了。
阚邶的呼吸都是凝沉的,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燃烧,不只是喉咙里,整个身体里,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给烧灼着,不会让他感觉到烫的火焰,只让他感到空寂。
这种空寂,撕.裂着他的心,将他心脏给搅碎,他无法抵御这种可怕的空寂好焦灼。
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都是虚幻,只要进去了就会落入圈套。
可是阚邶抵抗不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机会下,其他时候,他根本无法看到漆铎这一面,更无法拥有漆铎。
阚邶朝着正前方的玻璃镜走了进去。
玻璃镜看起来隔开了两个空间,但是他一靠近,身体瞬间就穿了过去。
走到镜子里,阚邶一伸手,就抓住了眼前的人。
虚假的也好,就让他在这里做一场无望的虚假梦境好了。
阚邶抓住漆铎的手,用力地搂住了人。
漆铎从玻璃镜里出去了,因为外面那个名为慾望的他,根本就替代不了漆铎,反而到了外面,慾望显得难受。
所以将身体还给了漆铎。
迷雾重新出现,漆铎在迷雾中行走着。
走的时间不久,他听到了一点声音,一点别样的声音。
迷雾被拨开一点,漆铎寻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
当看到绞缠在一起的人和怪物时,漆铎盯着那个人类的视线是冷淡的。
黑暗向导,一个精神力强大的人,不会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却还是被幻想所迷惑。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长着漆铎的脸,可身体,却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扭曲的蠕動着的如同蛇一样的生物。
但不是真的蛇,而是灰色触手一样的东西。
那些触手似乎很多,在男人的身后,缓慢地往前蔓延,已经爬到了男人的身上将男人的手脚给一点点缠绕起来。
男人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他此时看到的,和漆铎目睹到的,不是一个景象。
从男人怀里的蠕動怪物身上发出来的声音,妖媚的声音。
音调是漆铎的,漆铎产生了一点好奇,他自己能够发出这种声音吗?
漆铎往前面走,站到了黑暗向导和蠕動的怪物触手面前,抓着那只触手到面前,漆铎盯着那张伪装成自己的脸。
你叫得太刺耳了。漆铎手里一个用力,触手从尖端骤然断裂。
一条触手断裂,接下来又有一条往阚邶的怀里爬,那条触手尖端同样出现一张脸,一张漆铎的脸。
漆铎手里出现了冰刃,锐利的刀刃,他手指动了动,在考虑要不要给这个陷入到慾望幻境中的黑暗向导来一刀。
漆铎不介意对方的慾望对方是自己,可是听那些声音,大概就知道环境里是什么事,这就让漆铎不怎么喜欢了。
漆铎走了上去,他没时间等阚邶自己醒过来,看对方这状态,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他稍微帮帮忙,让这个人身体流点血,疼一下醒来就好了。
漆铎抬起手,就要把冰刃刺进到阚邶的身体里,忽然那双沉溺在慾望中的眼睛一个转动,直接凝在了漆铎身上。
漆铎停了一下:醒了?
阚邶站起身,他走向了漆铎,漆铎嘴角的笑渐渐变化:看来是没醒。
漆铎?
真的漆铎?不是幻象?
是我。漆铎的笑,这一刻却和阚邶幻象中的重叠,那是撩人的和诱惑地。
阚邶像是松了一口一样:你在啊。
原来漆铎也来到幻境里了。
是啊,倒是你,不醒吗?
还在梦里,不肯出来,漆铎从阚邶的眼神还有状态就知道这个人还不想出去。
我帮你出来?漆铎话一落,突然就冲了上去,手里的冰刃径直从阚邶的腹部刺过去,鲜血涌了出来。
只是血液没有热度,一点热度都没有。
漆铎,你不该进来。阚邶的声音在漆铎耳后响起,漆铎顿时察觉到被他捅伤的人不是阚邶,只是他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而已。
漆铎转身,要给阚邶本体来一击,他的手不能动了,被海水触手给缠着,海水快速缠绕着,钻进漆铎的衣袖,贴着漆铎的皮肤往他身上蔓延。
漆铎不觉得自己身体是敏,感的,但是有点奇怪,当海水接触上来时,好像突然间他的身体就变得自己都是陌生的。
停下!漆铎声音冷厉。
身后的人根本不会听,这个人是真的了,不是那些幻象。
幻象的漆铎虽然异常听话,异常的妖冶,可那些都不是漆铎,不是真实的他。
真实的漆铎,一旦阚邶敢这样動他,只会将冰刃送进他的身体里。
果然还是真正的漆铎最吸引他,幻象都是假的。
假的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阚邶从后面将漆铎给搂住,虚搂着,甚至没有触到漆铎的身体,海水在军服下抚漆铎的每一寸皮肤,海水接触到的,阚邶的指尖也能完全感受到,他知道漆铎军服下的皮肤有多么的细腻和柔滑,每一个地方,不只是指腹想要触上去,阚邶的唇也想要親上去。
第86章 墓碑
漆铎在纵容他,阚邶感觉得出来漆铎有能力挣脱开他的束缚,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反而好像是一种默许,默许阚邶可以继续。
但是真的可以吗?
阚邶只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对漆铎做了某种过分的事,漆铎并不会顾念着他们同事的关系,留自己一命。
他会真的杀了自己。
可是立刻收手,还能有比这个人更好的机会吗?
很难再有了。
阚邶理智还在,可是意识又有一部分不受控制,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出触模漆铎的身体。
这个人美丽的身体就在自己怀里,如果自己的指尖无法触上去,那就换别的好了。
漆铎似乎并不是特别介意海水触及到他的身体。
阚邶虽然看起来是搂着漆铎的,然而的手,就根本没有贴到漆铎的身体上。
都只是轻轻地触到漆铎的军服外套。
我可以吗?阚邶问。
是自己的声音,但是令他自己都心脏为之一颤的问题。
他真的是疯地不轻,问漆铎这样的问题。
他可以什么,可以触模漆铎的身体,还是可以对漆铎做更多的事。
阚邶低声笑起来,他的嗓音是磁感低沉的,听着跟大提琴的声音一样。
这种笑声漆铎倒是不讨厌。
蔓延在他皮肤上的那些海水,在漆铎的军服下荡漾过,不是黑暗向导的手。
但其实等同于对方在抚模着漆铎。
拒绝吗?
都已经纵容到现在了,这会拒绝显得漆铎一点不大方一样。
何况海水给漆铎带来的异样感觉,是漆铎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不只是舒服,还带来一点细微的电流,漆铎指尖都过了电流般,是微微的颤麻。
漆铎微抬起下巴,露出了一种舒服的表情来,他眸光往后瞥,和看过来的黑暗向导漆黑如同漩涡般的眼眸对视。
那双眼睛,这个时候呈现出一点蓝,海洋的蓝。
漆铎本来是站着的,身体突然往后一倒,就倒在了向导的怀里。
一个重量骤然袭来,惊得阚邶眸光剧烈闪烁。
漆铎靠在了他的怀里,这个绝对强悍的超s级哨兵,在自己面前就这样露出了最为没有戒备的一面。
他可以将漆铎瞬间拽进他的精神图景了,阚邶扣住了漆铎的手腕。
掌心里传来的热度,变得滚烫,一路将阚邶的心脏都给烫到了。
可同时,阚邶却立刻清醒了过来,漆铎越是露出温顺的一面,越是没有任何攻击力,将锋利的那一面给收起来,阚邶反而骤然从自己的慾望深渊里清醒了。
这是漆铎,不是别的谁,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漆铎面前肆无忌惮地接近他,只有这个人允许才可以。
阚邶缓缓松开了漆铎的手,可随后他指尖抚模上漆铎领口的一颗纯白的金属纽扣。
下一刻缓慢解开了,一颗扣子解开,漆铎的领口松开一点,精致的锁骨,形态分明的骨窝也展现出来,没给线条的走向都是绝美的。
阚邶喉咙更加的干渴,想要上去親一下。
随后又解开了漆铎军服上的一颗扣子,解开了两颗。
漆铎还是靠在阚邶怀里,有海水从领口钻了出来,直接爬向漆铎的锁骨,爬到了骨窝里,海水聚集了一点在里面,骨窝就那样装着海水,海水轻轻晃了起来。
阚邶猛地低头,将漆铎骨窝里盛着的海水给喝到了嘴里。
只是海水,但因为是抚模过漆铎皮肤的,到了阚邶嘴里后,就仿佛变成了浓烈的酒,阚邶光是尝到一口,就已经醉了。
他往后面退,拉开和漆铎之间的距离,从零距离拉开到五六米。
这样一来他激颤的心,才能稍微平静一点。
漆铎,你真残忍。阚邶笑着指控漆铎。
漆铎抬手,将解开的两颗扣子扣好,身上那些海水,也在阚邶离开后骤然就退开了,彻底地从漆铎衣服里推开。
扣好金属纽扣,漆铎转过身,阚邶突然就退到了几米开外,嘴角有着笑,眼底却都是不得不控制起来的渴求。
我残忍?这样的控诉,漆铎只觉得简直是冤枉。
你知道我对你什么想法,你却随便让我靠近,给我一点点希望,但是这点希望,其实全部都是假的,不是吗?
漆铎不是因为喜欢阚邶,所以让他靠近,让他的海水可以钻到他衣服里,然后抚模过他的全身,仅仅只是因为漆铎觉得有趣。
是。漆铎点头。
阚邶指甲用力地往掌心里面陷,他笑起来,笑容显得有丝可怜: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法放手。
漆铎只是注视着阚邶,不管这个人因为爱他,遭受着怎样的煎熬。
漆铎朝阚邶走过去,直接擦肩而过,走进了迷雾里。
身后脚步声靠近,两人前后走着,越往前面走,迷雾更加地浓了,浓烈到伸手都不见自己的五指。
漆铎没停下,前面就是出口。
迷雾的深处,一扇铁门出现,铁门的旁边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漆铎和阚邶出现后,目光犀利地打量着两人。
当漆铎走来,他转过头,靠近漆铎身体,深深嗅了嗅。
你是来到这里的人里面,慾望最强的那个人。
漆铎笑:是吗?
是,慾望最强,丝毫不加控制,也正是因为不控制,没有压抑过,当慾望完全爆发时,反而不受影响。
更多的人是隐藏着自己的深层慾望,表现出来的是控制后的一面,当慾望完全展现时,那些人只会被自己的慾望给操控起来。
漆铎走进电梯里。
阚邶在外面,门边的人都没有靠过去嗅,就已经闻到了阚邶身上的慾望气息。
没有得到满足的慾望,同时被禁.锢得更加深了。
你的慾望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视线。男人给了阚邶一个忠告。
阚邶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在经过男人身旁时,阚邶突然开口:那就下辈子。
电梯门关上,外面的男人脸上的笑一点点加深,这次来的两个人都这么可爱,希望以后彼此能有个好结局。
男人是向导,他的个人能力,和很多向导不同,他具有一定的预知能力。
他看到了两个人身上的链接,那是从上一世就已经有了的。
不过没有选择告诉他们,告诉了就会少点意思了。
电梯送漆铎他们到第五号门。
五号门似乎距离有点远,电梯运行了将近一分钟,才顺利抵达。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了出去。
出去后立刻就出现在一个坟地里。
坟地里到处都竖立着墓碑,地面的泥土里,隐约可见一些森白的白骨。
漆铎视线往下落,目光微微定格,就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块墓碑上分明写着他的名字,也包括他的年龄还有,后面一个死亡日期,没有认错的话,就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