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是听说了,其实我想问的是,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做阿江的将士?”
杨万还未来得及回答,他旁边的几个人就眸中便燃起了防备,立刻将他的嘴捂住。
其中一人神色严肃,将温长思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便沉下了声音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里都有那些人?辽城与皇都相隔千里,而且封城已久,不至于连这样的事也知晓,这件事又是打哪里听说的?”
不怪他们谨慎,而是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揪出了不少叛徒和契丹混进来的探子。
这姑娘这般年轻貌美,不会企图用美色来迷惑这里的将士吧?
温长思听了这人一连串的盘问,心道不妙。
这是把她当成可疑之人了。
没想到随便说出的一句话就会引来大家的怀疑,的确是她不该这样直接地问出来。
然而这是她所不曾设想过的,此刻支支吾吾,又不能说是皇兄给他看了这边传来的消息,只得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要怎么混过这一关。
这人见温长思慌了神,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
“报!孟副将!这里似乎有个很可疑的人!”
孟义堂回头一看,见众人正围着先前看到的那个漂亮姑娘,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这姑娘知道黑城那边来了一个支队,明明是皇都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而且还预谋着和杨万那小子打听起了营里的事情,辽城和黑城的信站早就停了,虽然谈不上要事,可是她也没法解释。”
孟义堂一听,的确是有些不对劲,立即下令道:“先将她带回去,关起来,再找个人看着,待会我再审问。”
温长思听到要把她关起来,更加慌张了,忙加大了声音道:“冤枉啊,大人!我并不是和契丹有关系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也实属偶然,来这里确实是要帮忙的,我可以解释的!”
其他同行的大夫们听到了骚动,也纷纷表示不相信温长思会和契丹人有关,纷纷替她辩解道。
“江小姑娘一路上都很照顾人,小小年纪十分好学,我瞧着并不像坏人,各位军爷会不会搞错了啊!”
“是啊是啊,况且我们被招进了一趟宫里,许是那时候听里头的人说的呢!”
温长思感激地看着大家。
孟义堂沉思了片刻,随后解释道:“我们只是怀疑罢了,并未肯定,不必太过慌张,这位……江姑娘对吧?我们不过是问些问题,若能说得通也没有多大事。”
温长思只得配合了。
跟着人群走了许久,七弯八拐地,终于到了一处营地,放眼望去有着数不清的帐子,温长思傻了眼。
这么多人,该如何才能找到阿江呢?
几个士兵押着她到了一处偏远一些的营帐里,似乎只是一个破旧的贮藏室。
这个帐子看起来没什么使用,堆着了许多破旧的盔甲,上面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地下还放着一些枯树枝,散发着一种并不算好闻的味道。
孟义堂挥了挥手,随意指了两个人,道:“你们两个,随我一道进去问一问话。”
温长思忐忑地站在帐子里,看着三人对她的打量,忙解释道:“我……我所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在宫中听来的,想不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我绝对和契丹人没有任何关系,大人们想想,若我是契丹的探子,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被发现了,而且皇……皇上要招随军大夫也是临时安排的,我又不精通医术,何苦来这一趟?在辽城里找个人作线人也不必话这么多时间……”
温长思说了很长一串话,虽然颇有几分道理,但是还是不能够完全说服孟义堂。
面对这样的小姑娘还是作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想要逼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便威胁道:“江姑娘所言的确又几分道理,不过在下还是有一些问题须得问清楚了,还请配合好,若是交代不清楚的话,恐怕还是会有麻烦。”
温长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义堂便问道:“姑娘家住皇都何处?还有什么亲人?他们是否同意姑娘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我瞧着姑娘长得这样貌美,面色白净,总不像是生于普通人家,所以姑娘小小年纪竟如何有报国之志,愿意来这样的地方?方才我也听其他人说了,这一路上不少人叫苦,姑娘却意志坚定,倒是不多见。”
最后这句话是在质疑她此行的目的了。
温长思只得回答道:“……家中的确是有些钱财的,家中有一兄长和母亲,他们……我是背着他们出来的,虽说简单的包扎和药材辨认都是在路上学的,但是能帮上忙就好,还有……目的的话,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找我的……我心上人。”
“哦?他在辽城?姓甚名谁?”
要说到阿江,温长思就没有这么心神不宁了,她道:“他就是从黑城过来支援辽城的……”
这话让孟义堂来了兴趣,他们这一队人并不是特别多,但是他都认识,便说道:“这可巧了,我正好也是黑城来的。”
一听这话,温长思猛地抬起头来,眸中的欣喜代替了恐惧。
“真的吗?他叫做阿江,我的心上人叫阿江,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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