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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努力地追赶闻樾,想要与他并肩而立,可你们一直嘲笑我不务正业,我那时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在你们眼里是个笑话。
    “伯母,可那是我的梦想。”
    说完,时初妤笑了一下,眼尾还带着红,眼眸却亮晶晶的,熠熠有光,她慢慢地,一字一句说:“算了,你怎么会懂得一个人追逐梦想的美好呢?”
    时初妤一口气说完这些,那些委屈和不为人知的心酸发泄一通后,胸中那些积攒了多年的郁气也慢慢地随之消散。
    闻母第一次听时初妤说这么多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根本没料到,那个唯唯诺诺,性格绵软的时初妤,会有这样气势凛然的时候。
    不过她被时初妤最后略带嘲讽的眼神刺激到了,她滕地起身,怒气高涨:“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不懂?
    时初妤这是在嘲笑她是个毫无梦想的俗人吗?
    时初妤勾唇,“您自己心里清楚。”
    原话奉还。
    闻母气得仰倒,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父母宠着,嫁人了,丈夫看在她家族的份上,也从没敢给她气受,后来儿子性格虽然冷了点,但也孝顺懂事。
    可谓说,她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怼过!
    她满脸通红,胸脯不断起伏,性子也上来了,也顾不得太多,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时初妤没料到闻母会扔东西,心下一沉,刚要躲,手臂处就传来一股力,将她往后带了带,随后,一个人挡在她面前。
    时初妤惊愕抬头,就看到了一道高大傲然的背影。
    闻樾。
    闻樾没躲,硬生生挨下来了。
    空调遥控器砸在他的额头,很快,他的头顶就红肿起来。
    闻母惊呼,“闻樾?!”
    而闻樾,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黑沉沉地目光落在时初妤脸上。
    她眼眶通红,鼻子也红,眼珠湿漉漉的,显然是哭过了。
    闻樾心刺了一下,低低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现如今没有脸和她说话。
    时初妤心跳了一下,她目光快速地看了一眼他的额头,又匆匆收回。
    透过他的肩膀,时初妤看到了不远处毫无风姿礼仪的闻母,自诩豪门贵族的闻母,第一次这么失态。
    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要说伤害,遥控器砸在了闻樾身上。
    甚至她还出了一口气,心结也解开了。
    闻樾喉结滚了滚,心脏被撕裂一般。
    原来闻母和时初妤之间,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吗?
    可笑他一直认为两人能够和平共处。
    闻樾眼眶发涩,是他错了。
    她们之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不过是时初妤一步步退让,委屈自己的结果。
    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亲自带着时初妤,走进那个让她窒息的老宅。无视她的难受,自作主张地让她单独和闻家人相处。
    那时候的时初妤,该多孤单啊。
    她投向自己的目光,隐忍着求救的信号,可他冷眼看着,静默不语。
    闻樾偏了偏头,隐忍情绪的双眸渐渐变红。
    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紧绷着,他拉开门,将她轻轻地推了出去,嗓音暗哑:“你走吧。”
    时初妤愣了。
    她看向闻樾,却只能看见他冷硬地下颌线。
    屋内的闻母听到闻樾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让时初妤离开,瞬间站起身,语气急促:“闻樾,你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我要她给我道歉!”
    闻樾嘴角紧紧抿着,他转过头,看向时初妤。
    时初妤一时之间看不懂他脸上的神情。
    太复杂了。
    她还要仔细看,可男人眼睛微弯,眼底有很细碎的光,脸上的线条柔和,很温柔地朝她说:“快走吧,别回头。”
    时初妤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闻母急切的走过来,说:“阿樾,你还维护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闻樾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低说:“妈,别去了。”
    闻母拍了一下他的手,恨铁不成钢:“她都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闻樾垂着眼眸,很想说一句,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他会祝福她。
    可那句话,在喉间滚了滚,如何也说不出口。
    要让他看着时初妤和别的男人幸福甜蜜,还不如杀了他。
    那是他唯一一次心动、死也不愿意放手的时初妤啊……
    他想没脸没皮地粘着她,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闻母还生着气,不想顺着他的意,坚持想要把时初妤追回来道歉。
    闻樾手掌死死握着她的手腕。
    “妈,我求你了。”
    “你还要让我在她面前变得更卑鄙吗?”
    闻母愣了,一抬头就看到闻樾眼眶发红,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闻樾。
    她的儿子,矜贵俊美,向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有时候她都觉得难以接近。
    跟天上的神明一样,一颗心古井无波。
    每次她听着别人对她抱怨孩子不听话,转而夸赞闻樾能力出众,她高兴骄傲之余,又觉得失落,她有时候也期望,闻樾能够闯祸叛逆一下。
    其他的同龄人,到了年纪就谈谈恋爱喝喝酒,唯独闻樾,克制又冷静,理智到可怕。
    可如今,他被拉下了神坛,沾染上了烟火气,也变得像个人了。
    几秒后,闻母呐呐道:“那我不去就是了……”
    她顿了下,又迟疑地说:“所以……你也知道时初妤外面有人的事了?”
    第49章 你恨我吗?
    “你也知道时初妤外面有人?”
    闻言,闻樾眉骨有些阴郁,“我和她离婚了。”
    闻母:“……”
    旋即,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阿樾,真的吗?”闻母露出一个笑容,她轻轻拍了拍闻樾的肩膀,说道:“你能早点想清楚也好,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妈和你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的。阿樾,你到时候就会理解妈现在说的话。”
    闻樾将闻母的手轻轻隔开,说:“妈,我不会娶其她女人的。”
    闻母的笑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这辈子,我只认时初妤做我的妻子。”闻樾看着闻母,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啪!”空气中忽然想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闻母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不敢置信。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打他。
    闻樾偏了偏头,舔了下右边的软肉,有一点铁锈味。
    有点破皮了。
    闻母放下有些发麻的手,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是要气死我吗?”
    闻樾垂着眼,神色平静。
    她看了一眼闻樾额头上的红肿,心软了一下,带了几分乞求,说:“阿樾,既然你们都离婚了,说明缘分已尽,你何必强求呢?你看,时初妤也已经走出来了,结交新的男人,也会重新一段新的婚姻……”
    “够了!”闻樾忽然出声打断她。
    闻母停下了话语,看着他,意识到这些话他现在不爱听,也没再说,只扔下一句“我不会同意她再嫁进闻家,除非我死”,就离开了。
    闻樾往后靠了靠,背脊抵着墙,额前的黑色碎发软软地垂下,遮住他的眼,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他才直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门外,陈喻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柠檬水,水已经见底,看来他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陈喻看见他,站起来,眼睛里有一丝担忧,“闻哥。”
    闻樾扫了他一眼,很平静的模样,淡声说:“今天多谢你了。”
    陈喻摆了摆手,说:“举手之劳,说什么谢不谢的。”
    他对于屋子里发生的事很好奇,可也不敢问。
    陈喻说:“闻哥,如果要喝酒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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