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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封再也没空理他,此刻他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看着沈过乌黑的手掌,声音都在发抖:沈过,沈过,你怎么样了,你感觉如何?我找太医,找最好的神医来,我才不信那狗屁话,什么没有解药,天下就没有这样的事!
    沈过面色苍白,治愈术在体内疯狂运转,堪堪阻止了毒性的蔓延。
    这毒药极其猛烈,若不是沈过体内的木系灵力和治愈术,恐怕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幸好刺中的不是你,那我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你到底如何了!容封怒道,我死就死了,要你多什么事儿!你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就让这院子里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院中的人听得抖了三抖,瞬间觉得无论跟谁都没了活路,看看花戚砚凄惨的模样,只得期盼着沈过无事才好。
    无碍。我可不愿当千古罪人。沈过笑了,声音有些轻,你忘了我的灵力了吗?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阿行:没事的没事的,如今你已经炼气中期了,又有木系灵力天生护体,凡间的毒再厉害,也伤不了你的根本。用治愈术,很快就能化解掉。
    听到这话,沈过也安下心来,几次三番受到物理伤害,这趟任务也是惊险。
    头一次庆幸自己有了木系灵力,也再也不觉得这灵力柔弱无用了,简直保命神技!
    容封沉着气,扶着沈过缓缓就地坐下,见沈过闭了眼,面色也逐渐有些好转,这才转头看向花戚砚,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好得很,你真好得很......
    他在花戚砚身边缓缓蹲下:现在,我倒是觉得让你死了,真便宜你。
    伸手将那两个袖箭一个个慢慢拔了出来,鬼卫狠狠按着花戚砚的头肩令他不得动弹,底下的人即便看不见情形的,只听那惨叫声也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打颤。
    太狠了,这位太子爷,太狠了!
    滋味如何啊?容封轻声笑着,将两个圆滚滚的眼珠丢到台阶下面去,两个胆小的命妇终于被吓晕了过去。
    花戚砚大口喘着气,他简直想直接疼死过去,但容封命人给他吃了参丹,要他必须保持清醒,此种感受,简直生不如死,可在他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舌头也干脆被割了去。
    同样的止血,灌药,花戚砚在折磨中痛苦挣扎,昏不了,死不掉,只能发出牲畜般的惨叫,任人宰割。
    沈过睁眼时,花戚砚已经被拖走了,底下的人有呕吐的,有昏过去的,其余看上去还正常的也都面色苍白,看着容封的神色只剩了惊恐和敬畏。
    没事了吗?容封立即来到他面前,捧起沈过的手仔细端详,只见方才乌黑的掌心已经恢复了颜色,甚至掌心里的伤口都愈合了大半,这才放下心来。
    我说了,灵力很好用的。沈过握住他的手,看着上面的血迹,手收紧了些,你把花戚砚杀了吗?
    容封摇摇头:他会过得很好,好到,余下的后半辈子,都得痛苦赎罪。
    伸手抄起先前被丢在地上的玉玺,容封起身看着院中的人,淡淡开口:乱党逆臣皆已伏法,八皇子还小,篡位之事与他无关,花家满门抄斩后,还请孝仁老太妃好生医治八皇子,帮忙照看一二。
    孝仁老太妃连连点头:谨遵太子之命,臣妇定然好好照顾八皇子。
    大势已去,淑妃听闻花家满门抄斩几字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昏倒在地。
    容封看也不看一眼,只吩咐道:将花氏押入死牢,择日,一同问斩。
    周围早已候着的鬼卫将淑妃也拖了下去,至此,这摄政王府,已再也不复存在了。
    沈过目光深沉,看着面色沉静却充满上位者气势的容封,不由得想起最初见到他的模样。
    那少年当时眼神阴鸷,对着自己除了满目的恶意便是散落在最低处难以被人发现的孤寂和厌世。
    他十几年来被最亲近的人抛弃,被不断伤害,被不停利用,在皇城权利的漩涡中随波逐流,妄图伸手在冰冷的城墙内得到些温暖和爱意,却被扎得鲜血淋漓。
    其实容封要的东西看似很多,实际上却非常简单,在任何一个平民百姓的家中,那些孩子能得到的呵护和爱意,就是他最渴望得到的,甚至于哪怕是一丝温暖,他知道是假的,也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贪恋那一时半刻的虚假。
    他沈过来这里做了什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仅仅是让容封相信了自己的善意,相信了自己的真诚,就能够让他一点点从谷底崖缝中抬眸,愿意给自己留些生气缓缓向上爬。
    反而是沈过自己,被容封深深地吸引,凡是有容封在的地方,似乎他的目光就很难挪开。
    这人足够聪明,足够狠心,又有着掌控全局的实力,是个做帝王的好材料,这皇位,天生就该是他的。
    沈过改坐为跪,双手行礼,叩下头去: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的人如梦初醒,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封伸手扶起沈过,将玉玺放入他手里,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这江山如今已定,但你沈子肃对我来说比之更重千万倍,从即日起,你就是我的护国将军,骁骑营,归你统帅,京都防护统统交给你,我将命,放在你手上,对你我永世不疑!
    沈过握住手里冰凉的玉玺,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臣,永远忠于陛下,我永远都是你的。
    随着安乐王带着虎啸营调拨出来的十万将士返回北疆,这场夺位之战算是彻底拉下了帷幕。
    齐家,花家,这两大家族被抄了满门,凡是参与叛国谋反的人都被处以极刑,女眷也被充作官婢或发配塞外与将士婚配。
    罪魁祸首花戚砚被剜了双眼,割了舌头,砍下另一臂,废了武功,被人牵着锁链徒步发配到西北贫瘠之地,等待着他的是终身的苦力活和无尽的责打辱骂,这个曾经高傲一世的文曲星,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只配在黄沙中受苦终身。
    京都的军营将领以及防守大换了一次,但统归护国将军沈过调配,牢里那些曾经质疑和反对花戚砚的官员被一一释放给予抚慰,新皇即将登基,大赦天下,税收减半,增加科考,一扫曾经的颓然之气,朝中上下逐渐有条不紊,无人对这位未来的皇帝有任何非议。
    不是怕疼吗,怎么还缠个不停?沈过揽着怀里的人,眼神却带着些思虑。
    容封轻哼一声:你又走神了。
    他翻身把沈过压到床上:还有三日我就要登基,那之后你我可都有得忙,不能时时见到你了,自然要多几次。
    不能时时见到......沈过默默重复了一遍这话,是啊,他怎么忘了,阿行之前说过,如果他的支线任务也完成,进入到下一个任务之后就会忘记这个任务的人,他会忘了容封,那可能就是永生难见了。
    若自己说让容封不登基,不做皇帝,他会答应吗?
    满腔的思绪却随着容封的动作被扰乱,沈过倒吸一口凉气,干脆将事情抛到一遍,一手扶稳了容封的腰,一手将他拉下来重重亲了上去。
    春日在不知不觉中化了冰雪,夜里的一场春雨还伴上了几声雷鸣,睡眠一向浅的容封蓦然睁开了眼。
    他方才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的身体上覆满了鳞片,层层盘盘绕着一根雕着古怪图案和符咒的参天铜柱,心脏处被一只干瘦的手臂掏穿,牢牢钉在那根柱子上,他浑身不得动弹,往上一眼看不到天,只有一片混沌的灰色在漩涡中流淌,往下更是一片漆黑寂静,只有那柱子似乎无根无顶,带着庄严与诡秘共存的气势,牢牢镇压着自己。
    容封微微喘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身边的沈过,他的浑身也开始慢慢生出了一层晶莹的鳞片。
    恭喜你觉醒了。一个声音从脑中蓦然传来,但容封却并不觉得惊讶。
    原来,我和他缘分竟这样深。容封淡淡道。
    阿行说道:他还在想怎么让你不要登基,好完成不了任务,留在这里呢。但是,支线任务实际上就在你觉醒的那一刻便完成了,登基不过是个契机而已,快回归本体去吧,等我把剩下的几情都觉醒了,也会回去的。
    容封怔怔地看着沈过:我......
    沈过的身形突然开始变得透明,这让容封开始慌乱了: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他!
    阿行:!不行的,少了你,我就不完整了,你也不完整啊!你回归本体,我们再一起去找他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容封怒道,那完全不一样!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既已被单独分离出来,那我就不属于本体了!
    他伸手去抓,却堪堪让沈过的身体变透明的速度变缓了些。
    阿行:完了完了完了,你不能犟啊,容封,你,我,都是一样的,只是会晚些再见到沈过罢了!
    我偏不!容封紧紧揽住快要消失的沈过,身体竟也逐渐与沈过变得一样透明,我就要时刻见到他,我
    阿行看着一起消失的两人,白云般的身体在空中慢慢凝成一个长着角的小蛇,迅速消失在了空中。
    这个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混沌,铜柱上的那条巨龙,缓缓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行: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啊?啊?!
    下一个世界,被剖丹的仙尊,年下,年下!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欢迎留评撒花按抓(握住!),啵~
    九十度,鞠躬!
    第51章 被剖丹的仙尊(一)
    冷风在耳边呼啸, 夹杂着阵阵难听的不知什么乐器的演奏声音混着拍醒了沈过。
    他皱着眉头醒过来,只觉得那声音似箫又像笛,却分不出音调, 速度节奏很快, 诡异地难听,还伴着一些女人阴森的唱腔,简直是魔音侵蚀,让人想戳聋双耳。
    吵死了!他内心蕴着深深的暴躁,骤然出声,带着些沙哑和冷漠。
    这样的情绪和状态让沈过自己都怔愣了一下。
    不过,他话音一落,那难听的乐曲戛然而止, 周遭安静得只剩了风声。
    眼前的黑暗终于慢慢消散, 一阵刺眼的白光让他微微眯了眼,好一阵才看清周遭的情况。
    他似乎坐在一架飞驰的马(?)车上,前面那两个拉车的生物似马非马,通体披着灰黑色鳞片, 虽有四肢但个头巨大,长长的脖颈顶着高昂的头颅,两个火红的尖角顶在脑门儿上,背后一对巨大的肉翼像极了蝙蝠的翅膀, 套着缰绳极其乖巧地拉车。
    这是什么东西,可真丑啊。
    我也觉得,那曲子着实难听。一个轻软的男子声音从怀中传来,不带着什么情绪,似乎只是认真评价方才的乐曲,好好的篪吹的曲不成调, 谱曲的差,乐师也差。
    沈过低头,只见自己怀里揽着一个白衣男子,眉眼温润,此刻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侧脸轮廓如画笔勾勒,只一眼,就觉得如暖泉般沁润人心。
    如斯美人,可远观不可
    还有,尊主的手能挪挪吗?白衣男子继续说道,我着实不太喜欢。
    沈过下意识动了动手,只觉得触手一片柔软,捏了捏,怀里的人也不动,只淡淡道:现在没别人,尊主对我这个废人不必如此费心羞辱,大可不必。
    他眼一瞟才发现自己手放在这人身上极为尴尬的一处,却也顺带看清了自己身处的位置,感受到万里高空,脚下空荡荡的绝妙滋味。
    卧槽!沈过顿时下意识往后一缩,将怀中人搂的更紧,手上也收得实在。
    白衣男子:
    沈过哪里有功夫去理会自己手在哪儿干了什么了,极其深重的恐惧已经将他整个人吓懵了。
    他坐的这辆车,实际上就是一把华丽的椅子,整个人暴露在高空中,脚底完全悬空,风景开阔到四面八方所有角度无死角的能观看壮丽山河缩小成地图样式的山河。
    他沈过刀剑也见过,阴谋也受过,但遇到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终归能想办法解决,只是,他天生恐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弱项!
    这又是个什么世界,为什么突然玄幻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高沈过闭了眼,紧紧抱着白衣男子,似乎能带给他一丝抵抗恐惧的力量。
    潜意识让他觉得,怀里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绝对不会伤害到自己。
    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高的地方,被两头似马非马的怪物拉着在天上飞啊!
    他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比如,怀里这人是谁?是第三个任务世界的任务对象吗?
    前两个任务的情况在脑子里已经很模糊了,沈过大概只记得自己经历过一些磨难,和自己得到的一些积分和技能,可对任务对象完全没了分毫印象,甚至连长相如何,自己跟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每次任务一旦完成,那个任务里的主角,甚至其他所有的人物都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依稀记得阿行说过,任务是由主角受主宰的世界,一旦主角受的支线任务完成,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崩溃消失,自然相关的记忆也会消失掉。
    那么,在这个世界,主角受是谁,是自己怀里这个人吗?
    沈过呼叫阿行,叫了半日却不见有人回应自己。
    算了算了,先赶紧想办法落地是正事儿。
    想到方才自己说了句话就让那噪音停止,沈过便直接开了口:下落到地面去!
    此言一出,前面两只怪物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却没有往下降,而一个身着大红纱衣的娇媚男子坐着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并驾飞到了沈过的座椅旁边。
    那红衣男子长着两只火红色的尖耳朵,瞳孔灿黄,声音柔柔软软:尊主,前面已经到达云景苍梧的门口了,您稍安勿躁。
    沈过看着又一个似人非人的人,头皮开始发麻,没有剧情的他也大概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个真正的玄幻世界,能飞天遁地,有妖鬼神魔的奇妙地方。
    看情形,这个红衣人应该是自己这个人物的手下。
    手下尚且妖里妖气的,自己
    沈过不大敢想。
    见沈过沉默不语,红衣男又眼神坚定地补上一句:尊主放心,此次大战,我们必胜无疑,定血洗云景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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