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指向了其他客人。
许可却摇了摇头:“我不用问他们,我的心里清楚得很,那个在通海县城里抛头露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莫德春,他只是你的一个替身,是你的提线木偶,这也是主什么他在通海虽然有名望,却深居简出的原因。”
男子望向许可:“客官,我真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些奇怪的想法,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姓魏,叫魏明伦,是这茶楼的管事,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奉陪了。”
他说完就准备站起来离开,许可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仔细地看了一眼,笑道:“这是经常玩枪的手,不过我还真想不到,你还有着经商的天赋。”
男子怒视着许可,挣扎着抽出手来,叶辰拦住了他的去路,而叶辰的手里多了一支手枪,轻轻抵住了男子的胸膛。
男子不满地看了许可一眼,许可淡淡地说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坐下来好好聊聊。”
男子无奈只好又坐了下来。
“莫德春,你还真别以为我是在诈你,不可否认,你这手李代桃僵玩得确实很漂亮,可是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知道你错在哪儿么?你错就错在太自作聪明了,你以为只要不把茶楼顶下来,有肖老大在前面撑着,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份。可偏偏这就是你露出的破绽,假如你老老实实顶下茶楼,以魏明伦这个名字堂而皇之地当你的老板我还真不会往你的身上去想呢。”
男子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说?”
“你还不明白么,那我问你,肖老大的赌资从哪来的?他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可惜又没有偏财运,逢赌必输,以他那输法,就算他老子给他留下十座茶楼也让他给败完了吧?据说之前他赌得欠了债,差点就要用茶楼抵债了,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远房亲戚来,替他还了债,还给了他一笔钱,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不就是远房亲戚么,关系并不怎么样,为何会对他那么大方?假如肖老大是个做正经营生的人,亲戚借点钱临时地周转也能说得过去,可肖老大却是个赌徒,就算他那亲戚再有钱也该知道借钱给一个赌徒的结果是什么吧?”
男子不说话了,许可继续说道:“那次危机过后,肖老大非但没有改了恶习,戒了赌,相反他更变本加厉,几乎天天都泡在赌场里,这钱又是哪来的?当然还是那个所谓的远房亲戚了,当然,这个远房亲戚其实并不存在,若说存在,那个人就是你!”
“对于你来说,肖老三在赌场里输的那点并不算什么,也就是三瓜两枣的事儿,你需要有这样一个人做你的盾牌,而肖老大呢,他需要你的钱,只要你给他钱,你是什么人他根本也不会关心。如果我猜得没错,其实你早就已经把茶楼给买下来了,只是名义上老板还是肖老大,你定期给他钱供他去赌,而他呢,替你保守着秘密,你们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吧。”
男子笑了:“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可是我如果是莫德春,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许可也微微一笑:“因为你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你怕有人找你寻仇,报复。”
男子收起了笑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许可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跟我们走。”
“如果我说不呢?”男子沉下了脸,许可笑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说不么?”
男子看了看叶辰手里的家伙,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罢,以其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倒不如结束这样的生活来得痛快。”
他望向许可:“你们是复兴社的人?”
许可摇了摇头:“我只是个私家侦探,不过接下来我会把你交给复兴社的人。”
“为什么?”发问的是叶紫涵,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在她看来莫德春可是她破案的关键,凭什么要交给复兴社。
许可咳了两声,这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叶紫涵解释,他说道:“为什么你就不必问了,这是我所接受的委托的一部分,你放心,案子我会继续查的,一定会把凶手抓住让你交差。”
叶紫涵很是不满,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
“能告诉我你怎么称呼么?”莫德春问许可。
许可说道:“我叫许可。”
莫德春点了下头:“那你又是怎么开始怀疑到我的?难道你一来就盯上了肖老大?按说不应该啊?”
许可说道:“我并没有一开始就盯上了肖老大,我最先关注的是你的那个替身,据我们调查,那个假莫德春失踪前曾经来过茶楼,像是与人有什么约会,而且从当时他的神情来看,有些焦急,说明他要见的这个人很重要,可偏偏他并没有在茶楼坐多久就慌张地离开了,既然要见的人很重要,还没有见到人他怎么就走了呢?我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见到了那个人,只是他们是以不为人知的方法进行了沟通。他离开茶楼之后就不见了,附近街上的人都说没有再看到他,这就更让我费解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通海的名流了,加上平日深居简出,那自然出一趟门是很惹人注目的,怎么竟然没有人看到他去了哪儿呢?”
许可说到这儿喝了口茶:“于是我就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那假莫德春到茶楼见到了要见的人,以他的身份要见什么样的人才能够不为别人所注意呢,我就想到了茶楼的老板或是茶博士,可我当时也没想明白,茶楼的老板或者茶博士又怎么会让莫德春这样的人那么慎重对待呢?直到后来他的神秘失踪,我们的人可是把整个通海都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
“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莫德春根本就没有离开茶楼,而是躲了起来。当然喽,那个时候我心里最大的疑问便是莫德春与‘鸿运茶楼’到底有什么关系?直到后来我和旅店的店家闭聊时,故意把话题扯到了‘鸿运茶楼’,当听说了肖老大的故事,又知道茶楼有一个很善于经营的管事之后,再联系到这个管事与莫德春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通海出现的事实,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莫德春还有疑问:“就凭这些也还不足以说明他就是个替身吧?”
许可说道:“一个富商到这样一个小县城定居了两年多,却连一间商铺店面都没有,你觉得这正常么?虽然传闻他在外地有着大买卖,但若真是那样,他又为什么要搬到这小地方来居住,大买卖是需要看着的。商人不忙活他的生意,整日深居简出还是商人么?来通海就为了坐吃山空?显然不是,那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钱,又或者就算有钱,也不是他可以随意支配的。”
莫德春准备插话,许可又继续说道:“而我调查的另两个对象,冯德伟和胡德奎都是有钱的主,也舍得花钱,怎么到莫德春这儿就变了?原本我也以为是性格的原因,直到后来我知道有一个舍得供赌鬼赌资的主儿,我便明白了,那个莫德春只是个壳儿,真正的正主儿却躲在茶楼里操控着这一切。”
莫德春终于低下了头:“你很可怕,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认出我来的。”
许可点上一支雪茄:“其实如我所说,你当时以魏明伦的名义大大方方地买下茶楼,当着小老板,就算后面发生莫德春失踪的事儿我也不会那么快就怀疑到你的头上,说不定等我想到你的时候,你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你输在太聪明,太聪明往往在做事情的时候就会画蛇添足,明白吗?”
莫德春点了点头。
许可说道:“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完了,接着该你告诉我们一点什么了吧?”
莫德春眯缝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冯德伟与胡德奎的事了?”许可问道。
“嗯,我在新闻纸上看到了他们死的消息,唉,其实之前我就和他们说过,不能太张扬的,可是他们却不听,老胡说,既然找了钱,自然就要过好日子,不然那钱挣来有什么用?”
许可笑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窝在茶楼里,放个替身在外面。”
莫德春说他其实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他向来行事都很谨慎小心,换句话说,他胆小,因为当初有约定,不能随意再更改化名,没办法他只能弄了个替身。
叶紫涵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再更改化名?”
莫德春说道:“因为我们都等着老大来收债,当年老大带着我们逃出来,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他决定把追兵引开,那时我们就约定了彼此用的化名,并订立了一份契约,东西由我们几人拿着,分头找地方躲起来,等到风平浪静以后再兑成钱,而老大的那份也由我们分别保管,我们还约定以后就算要换化名,也只能是在其中加一个德字,这样好打听,也好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