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院则是说:“属下检查了他的双手双脚,发现他并不是个练家子,且那贼子受伤惨重,一招毙命,显然是在府上受伤致死。”
大夫人听着,心中不由更加疑惑,难道是被林雅歌所伤?不可能啊,林雅歌胆小如鼠,断然不会是这人的对手。
林雷霆想了想,目光依旧落在了四姨娘的身上,“我想这件事,你肯定是知道的,对不对?”
“妾身并不知道啊!”四姨娘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她是戏子,演技不错,眼泪说来就来,表情悲戚可怜,料想着林雷霆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便看着身边跪着的劳婆子,“劳婆婆,你是跟着一起进府来的,你赶紧跟老爷说,你跟那贼子是不是认识,他为何会出现在秋桐的房中!”
劳婆子的心,一阵冰冷,她从四姨娘坚决冷漠的眼神中看出来,四姨娘这是要牺牲她啊。
但身为奴婢,自然是时刻要为主子分忧,即便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决计不能退缩。
何况,四姨娘在戏班的时候,就是她伺候的,两人有了二十来年的感情了,如今这件事涉及到四姨娘和秋桐小姐,她必须要一力承担下来才可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老爷,这件事确实是老奴做的,那贼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奴娘家的表哥,跟老奴从小相好,这次,他进府之后,说要跟老奴断了关系,另觅个年轻的女子成亲,老奴一怒之下,就用烛台砸了他!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老奴便将他藏匿在房中,不曾想,他竟没死,还跑到了秋桐小姐的房中!”
这解释虽然有漏洞,但还算是合情合理,也能解释过去。
林雷霆的面上阴云密布,冷冷地说:“你身为府上老人,却不遵守府上的规矩,还差点害了小姐清白,你该不该死?”
“老奴该死!”她说着,伏在了地上,伤心缀泣。
“来人,将劳婆子拖出去,杖毙!扔乱葬岗!”
“老爷——”劳婆子哀嚎着,但没有人能敢出面救她。
四姨娘的心在滴血,她跟劳婆子之间是有感情的,毕竟伺候了她二十年,这一次,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会牺牲劳婆子。
待林雷霆等人走后,她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方才若不是自己机警牺牲劳婆子自保,怕真是难以脱身,大夫人将这件事交托给她,她没办好,势必是要承担后果。
“林雅歌!”四姨娘的手紧紧地捏住了手帕,长长的指甲几乎刺破了掌心,火辣辣地疼。
“娘!”林秋桐和林紫翘分别跌坐在她的身边,“我们扶你回床上躺会。”
“娘没事。”四姨娘看着这两个女儿,她们是她唯一的希望,这也正是她为何甘心成为大夫人马前卒的原因,大夫人可是掌握着她们的亲事啊。
若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好人家,势必要讨大夫人的欢心才可以,亲事是由大夫人做主的,她一个妾室与下人无异,岂有为女儿做主的资格?
“秋桐,紫翘,你们放心,娘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给你们找个好夫家。”
林秋桐年纪不大,目光却是阴狠得很,“娘,都怪那个林雅歌,若不是她在里面挑拨,劳婆婆也不会死!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林紫翘也不由恨恨地说:“就是啊,娘,你一定要跟母亲说,让母亲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
四姨娘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心里苦又不能跟两个女儿明说。
林秋桐看着四姨娘悲苦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愤愤难平,决定先下手教训林雅歌一顿。
于她而言,打林雅歌一顿,简直不要随意。
*
林雅歌回到了锦绣阁,刚进去就见到了一个丫鬟在急得团团转。
“菱花。”根据前主子的记忆,这个小丫鬟就是她唯一的贴身丫鬟菱花。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回来没见着人,可把奴婢急坏了。”见着她平安回来,菱花脸上的神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没事,你去哪里了?”
“我去厨房送碗具时,碰到了马婆子,她给我临时安了个差事,顶替了一下回家探亲的明珠。”
“呵,那可真巧了。”林雅歌知道,马婆子是大夫人的人,她这么巧地将菱花支开,无非就是为了方便那个贼子行事,看来这个局,大夫人没少下功夫。
菱花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微微一怔,“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机灵。”
主仆闲话了几句,便各自睡去。
正睡得香甜,她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叫嚣声,“林雅歌!滚出来!”
林雅歌最痛恨自己在睡觉时被人吵醒,她的起床气非常严重,一般人可是难以抵挡住的。
“大清早,哪里来的犬吠声?”
林雅歌懒懒地推开门,双手环在心前,倚在门口边,冷眼看着院子里嚣张跋扈的林秋桐。
林秋桐昨晚吃了亏,气得她一夜没睡,一早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跑到了锦绣阁,誓要找林雅歌报仇雪恨。
“你才是狗!”林秋桐看着一脸漠然的林雅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那几个丫鬟婆子说:“去,把那个贱人拖出来,照死里打!”
那几个丫鬟婆子也不含糊,她们可是四姨娘的心腹,有的是手段,当下,便捋起袖子朝着林雅歌快步走去。
林雅歌一声轻笑,将手中的石头朝着外面丢了出去,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力道很大。
“哼!林雅歌!”林秋桐一脸阴狠,“你眼瞎啊,砸个石头都能砸天上去?哈哈哈……呃……什么声音?”
林雅歌飞起一脚将已经接近门边的一个婆子踹了出去,随手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外面已经传来了林秋桐几人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救命啊……有马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