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走?不是说要出来算账吗?这账都没有算清
你这个贱人,我那天就该让人打死你,打死你!町芷在町煜的禁锢下依旧气势汹汹。
梦窗耸了耸肩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町煜,一脸恍然,噢。对了,说起这件事情,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
町煜抿着唇还来不及说话,梦窗又兀自摇了摇头算了,我这人从来不与疯狗计较。再说这狗还姓町,洛少东说了,这町家的面子,必须给。
我说,走!町煜死死的瞪着梦窗,他提高了音调。
梦窗对上町煜的视线,默然点头。
町煜,我是在原地站的太久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町煜怔了怔,就看到梦窗提起了自己的包,决绝的转身。
她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町芷,你有的,我不稀罕,我要的,你给不起。
洛梦窗走出餐厅,屋外已经是仓野茫茫的黑。
她按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面前那辆白色的跑车嘟的一下解了锁,她打开车门,一触到柔软的坐垫,刚才的气场瞬间消弭,双腿好像再也支撑不了她残破的身体,她伏在方向盘上,方向盘的整圆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觉得天旋地转
车窗外初雪漫天。
梦窗忽然想起,町煜像她表白的那天,天空也下着这样的雪,轻轻浅浅,不甚欢喜。
那一天她从奥地利的音乐节上凯旋而归,像个女王一样被众人簇拥着走进町煜的视线里。
町煜一袭黑衣,沾上了新雪就好似沾上了童话的气息。
他手里举着一支玫瑰,目光深似无边的海。
他说洛梦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彼时,他是她的心之所向,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差一场告白。
梦窗含着眼泪把自己的手伸进町煜的掌心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欢呼。
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他们是别人眼中的一切美好。
町煜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她伏在他的肩头,轻声的问为什么只有一朵玫瑰啊?
他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如水因为你是我此生的唯一。
唯一
她到底,成不了他的唯一。
咚咚咚。
车窗上传来一阵响动,梦窗抬起头,看到町煜正站在她的车边,他的手指绕成一个好看的圆,正轻轻的扣动着车窗。
梦窗没有降下车窗。
隔着墨色的玻璃,町煜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身后是萦绕着不散的飞雪,回忆与现实重叠,所有画面定格成了一个点。
梦窗挪开了目光,她发动了车子,狠厉的将油门一踩,引擎好似叫嚣的猛兽,让边上的町煜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梦窗的车子趁着这个空档在町煜的眼前飞驰渐远
他知道自己抓不住她了,再也抓不住。
梦窗开着从洛少东车库中新抢来的跑车,一路在云城的大街上游荡。
包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了,她才缓缓的接起来,那头的洛少东语速飞快,显出少有的急切,他说完之后听到梦窗无声,又没好气的补了一句你以后再敢不接我电、话试试!
梦窗顿时如梦初醒,她在前方的十字路调了头,匆匆赶往医院。
儿童输液室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大人小孩参差不齐,隐约的哭声让她心烦气躁,她目光扫遍了整个输液室,都没有看到洛少东所说的嘟嘟。
正气馁着想要转身,另一边的门口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闪过。
那个男人穿着灰色的毛衣,一手搂着孩子一手从护士手中接过输液袋,他该是开口说了谢谢,就把年轻的护士逗红了脸。
柯凡。梦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见柯凡了。
他新换了发型,远远一望,俊朗的轮廓更加的棱角分明。
嘟嘟乖巧的伏在柯凡的肩头,像是脱了水的青菜一样没精打采的。
小姐,麻烦让一让,别堵在门口好吗?身后有人撞了一下梦窗,来人带着纯正的东北口音,因为有些急,他的嗓门有些大。
一时间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梦窗侧身闪到了一边,抬头对上了柯凡的目光。
柯凡朝她扬了扬下巴,然后转头对嘟嘟说了什么,嘟嘟闻声立马转过头来东张西望的,好似在寻找她的身影。
嘟嘟看到她的时候,那张虚弱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了干净的笑。
医院煞白的灯光冰冷的覆盖了梦窗的视线,可是看着嘟嘟的笑脸,她却矫情的想哭。
她仰了仰头,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儿之后才流了回去。
柯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洛梦窗,你来的正好。柯凡刻意忽略了她眼角的晶莹。冲她扬了扬手快帮我接一下,这小子几天不见怎么这么重了。
梦窗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输液袋,边提醒他。不是几天,你去法国出差都快半个月了。
柯凡正看着她,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很明显的怔了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