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权利上无法得到满足,那就从征服异性上得到快感。
禄新亲王将这句话践行得彻底,他的私人星球上,有上千个通过各种渠道来到他身边的漂亮omega。
王鸾和严琼玉来见他这个主人的时候, 他还躺在宽大的躺椅上,身旁或站或趴着数个曼妙的美人。
浓重的熏香也没能掩盖空气中那一丝古怪的气味,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在不久之前还在忙活着些什么。
王鸾瞧着这纵欲纵得变成一条老黄瓜皮, 再多保养也补不起来的面色,再看他大喇喇敞开的衣袍,悄悄一把抓住严琼玉背后的衣服。
救命, 眼睛被刺痛了,应激感觉又上来了。
严琼玉倒是面不改色,一副什么奇怪东西都看不到的温柔瞎子姿态。
领路的云黎上前,在这个身材走样颜值下降的禄新亲王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才动了动,从某种事后状态中醒过神来,在身旁少男少女的搀扶下坐起。
柔美的omega柔顺地为他拢起衣袍,他看向王鸾两人,目光大概在王鸾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完全扎到了严琼玉身上。
严琼玉和这个年轻不再的男人对视,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若是仔细看,他们两人的眼睛有一些相似,垂下时会显得温柔无害。
但是禄新亲王没注意那些,他一张口,便是十分失礼的一句:“长得不错,你叫什么?”
云黎又在他耳边解释了两句,禄新亲王看一眼王鸾,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从鼻子里遗憾地哼一声,摆了摆手。
“在这做客随意吧。”既然是吃不到嘴的omega,看着也是扫兴。
见过了主人,这府邸的管事为他们安排了住所,请他们前去休息。
王鸾和严琼玉走在那些华美的水晶画廊间,气氛沉默。
王鸾看看他的脸,不说不快:“我还以为,他会长得更好看一点。”
只听她说了这一句话,严琼玉就知道她一定是猜到了。在他没有解释的那些空白中,从他做的一系列事情中推测出这件事。
于是他说:“我大概长得更像母亲。”算作肯定她的猜想。
随口感叹般地说一句,王鸾就再也没就这个问题深究,她来到住处就恢复了从前在帝都星的模样,没什么精神地坐着休息。
严琼玉坐在她对面,两人背后是隔着玻璃大窗的花园,贵族们的花园总是被打理的像是油画一样,有常年不凋谢的花。
“不再多问我些什么?”
王鸾瞧他:“其实,我对自己的定义是‘工具人’,知道太多也不合适。”
或许她对严琼玉的事是有探究欲的,所以偶尔她会像刚才那样进行一些猜测,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克制这种探究欲。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社会人的社交习惯,不准备和别人有进一步亲密关系的话,就应该少打听别人的事,适可而止。
距离感也许在荒星上时曾经因为情况特殊而变得不那么清晰,但是一旦回到这样无法得到自由的环境,仍然是难以跨越。
王鸾深知,在天才的世界里,自己作为一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人,只能成为一个“工具人”而已。
帝都星的战火没有波及到此处,看上去和他们也没有关系,而推动这一切的人,在夜色中起身,找到了那位面容柔美的云黎管事。
“严少爷有什么吩咐吗?”见到他,云黎有些意外地问。
严琼玉从黑暗中走到朦胧灯光下,他说道:“来自‘理想国’的omega,你好。”
云黎露出疑惑神情,镇定地问:“‘理想国’是什么?严少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严琼玉比她更加从容镇定,对她的矢口否认也并不意外:“没关系,你可以不用承认,只是劳烦你回报给你们的‘神’,我亲爱的母亲,告诉她我即将完成我们过去的约定,不日将带着她给我的考验结果前往理想国,请她派人到合适的地方迎接我。”
说罢,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云黎站在原地咬着唇,神色晦暗。
她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在禄新亲王待了接近十年,身份应该也没有任何暴露,他是怎么确定的?难道,这就是遗传自那位的天赋吗?
严琼玉离开片刻,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又回到房间,意外地发现他离开时还熟睡着的人已经醒了。
她坐在床边,略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夜色中摇摆的花枝。
“怎么醒了?”严琼玉走过去。
王鸾:“在荒星的时候养成了习惯,察觉身边空了就自然而然会醒。”因为担心他发生什么意外。
王鸾:“这不是个好习惯……还是要改吧?”她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征求严琼玉的意见。
像从前那样,他去做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严琼玉只点着自己的膝盖说道:“我刚才去诈了一个人,确认了一件事。”
王鸾躺下休息:“嗯。”
在禄新星待了两日,帝都星圈的战况越发焦灼,五皇子率领的军团首先发动了袭击,只是五皇子始终没有出现。
李家主带着他的军团赶到帝都星圈外围,禄新星也终于成为战争边缘,一旦战火扩大,随时可能被波及。
因为这个原因,怕死的禄新亲王这两日连寻欢作乐都没了以往的兴致。
就是这个时候,严琼玉独自一人前来求见。
禄新亲王还记得这个omega过于出色的容貌,甚至让他觉得非常眼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来了兴致,打发走那些围绕在身旁,已经差不多感到腻味的omega,让管事云黎将人带进来。
在严琼玉缓步走进这个房间时,禄新亲王还想过一些旖旎的场景,直到这个过分漂亮的青年对他笑着,喊了他一声:“父亲。”
禄新亲王一生没有留下子嗣,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姐姐,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允许。
他一时感到茫然,但是很快就想起什么,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的容貌让他如此眼熟。
他和那个人,长得很相像。
禄新亲王想起当初在那个人三言两语蛊惑下生出了野心的自己,不自觉坐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看见自己血脉相连孩子的喜色,只有因为回忆而泛起的恐惧和焦虑。
“你……你怎么,你来找我做什么!”他这么多年不能回到帝都星,也早就放弃当年那点心思,逃避了这么多年也就是怕死而已,严琼玉对他来说,俨然是个大麻烦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你记住,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叫我那个称呼!”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排斥。
严琼玉微笑着看他尽力撇清他们关系的样子。
禄新亲王呵斥道:“你赶紧走,别再来找我。”
“那可不行。”严琼玉不仅没离开,还走近了他,“我还需要您帮我一件事。”
“虽然好像是太急了,为了更加万无一失,我应该先为我们做一个检测,但是没有办法,谁叫意外突然到来,我也只好这样匆忙。”
禄新亲王压根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些什么,不耐烦地驱赶:“我不会帮你,你们都只会拖累我!”
他张口想要喊人进来,然而张开嘴,他感觉自己的口舌变得麻木,发不出声音,甚至合不上。他不由变得惊恐,在床榻上弹动了两下。
他也曾经是个天赋很高的alpha,但是显然,现在的他早已变成了一滩包裹在华服中的烂泥。
门被打开,云黎管事走进来,自从一天前收到来自‘理想国’的信息,她的神色就一直有些不好看。
见到禄新亲王瘫倒在那,瞪着眼睛挣扎,她没有多看一眼,只说:“陛下派遣来监视亲王的管家要如何处理?有那位管家在,亲王一离开这个星球,消息就会被报到帝都星。”
“让他不在就好了。”严琼玉轻飘飘说,“而且,如今正是战况激烈,我们那位陛下怎么会在这个废物弟弟身上多花心思呢。”
“好的,那我这就去准备。”云黎没有走,犹豫片刻又问,“王氏家族的王鸾小姐,您也要一同带到‘理想国’?”
第49章 再见,祝你一路顺风。
王鸾无所事事地翻看着智脑上各色运载舰的结构图和零件图, 在脑海中构建模型。
从在荒星上拆卸过飞舰,她对于拆卸和修理这类机械有了更多兴趣,有机会再拆卸几架就更好了。
如果能回到王家, 这是很简单的事,哪怕并不喜欢她有这样低级的爱好, 为了让她配合更多事,这点要求他们还是会满足的。
只是想到要回到王家, 她仍然觉得排斥。他们在步步紧逼她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继承人, 但是她自己清楚, 有些事她永远都不愿意去做。
当矛盾彻底爆发那天, 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身后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见严琼玉,他对她伸出手掌:“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王鸾下意识将手放上去, 被他微一用力从座椅上拉起身。
严琼玉的脚步有些快, 拉着她大步走过铺了红毯的走廊,走过空无一人的宫殿,直奔地下停泊场。
登上印着禄新亲王徽章的舰船,王鸾见到了管事云黎,除了她之外,这里就只有寥寥几个omega,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严琼玉拖着她穿过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 来到一个舱房。
他回头微笑说:“禄新亲王畏惧即将蔓延到禄新星的战火,所以准备带着一些omega乘坐舰船逃往安全的地方, 我想他不介意顺带上我们。”
如果不是在这舱房角落里看到了被绑成一团的禄新亲王, 王鸾就相信他这句话了。
禄新亲王看上去被绑的很突然,衣服都没穿好,衣袍上卷, 在挣扎中露出两条光腿。看到他这样子,就觉得严琼玉的话听来很是促狭,至少禄新亲王已经在角落大喘气了。
王鸾:“…所以现在是,挟持人质逃跑?”
严琼玉微笑不答,只说:“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舰船马上要进行空间跳跃,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他推开一扇门,将王鸾推进去。突然被推进一个小房间,王鸾回过头,发现严琼玉“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严琼玉朝她走来,一手解开了袖口,挽起袖口对她说:“先把衣服脱下来。”
王鸾看着小房间里仅有的那张床,冷汗一下子下来了:“你冷静一点……啊……不是说我们正在挟持人质逃亡吗?”
严琼玉越过她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些工具,背对着王鸾戴上薄薄的手术手套,语气里有明显的笑意:“所以,我需要先找出王家在你身上注射的微型定位芯片,把它取出来,以免被追查到踪迹。”
凡是大贵族家的子嗣,大多都会从小注射这种私密芯片,用来监视,或者用来保护,防止他们遭遇什么意外下落不明。
王鸾:“…………”
王鸾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冷汗:“芯片在哪?”
严琼玉:“不清楚,所以要找找看。”
像这种芯片不可能在脑子或者要害处,其他地方都有可能。王鸾脑子里没有原身这一块相关记忆,只好在严琼玉催促的目光下脱了上衣,穿一条背心木着脸坐在床上。
严琼玉不再说话,眼中的些微笑意也尽数收敛,他在王鸾上臂检查了片刻,没有收获,又转到她身后,指腹一一触过肩背,仍然是没有。
他的目光往下,将那件背心稍往上拉,手指在她的腰部往上摸索寻找。
王鸾忍住没躲,不知道是痒还是什么,她感觉腰都要抽筋了。这家伙又在玩弄人吗?王鸾往后瞄了眼,见到他认真到有些冷淡的神色,又无言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