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修面容严谨,恭敬地回报他近日来所探察到的。流言在阁中肆虐,只是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他来插足的,想到阁中近日来的形势,他有些战战兢兢。“阁主,江月鸿近日流连于烟花之中,已经数日没有回家了。”
“江月鸿!”慕千痕低吟数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清仪的事伤他太深,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在暗处,他不禁有些累了。“除了江月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不寻常的举动?
容砚修有些欲言而止,若说不寻常,那就是流言了。药师的流言传的相当的快,相信此刻被说的凌烟阁,就是江湖上也有些流言蜚语。
“你但说无妨。”慕千痕道。
“这……”容砚修轻顿了一下,道:“药师与展风之事已是满城风雨,甚有人称,阁主一怒之下已将药师……”
“已经怎样?”慕千痕脸色更是阴郁。
“传言说药师已经死在阁主手中。”容砚修深吸了口气,说了出来。
“咯咯”只听的慕千痕拳头紧握,面色铁青。“容砚修,我要你将阁中散发流言者揪出来。同时我要你在青云堂和紫青堂和莫辰堂中各选出两人,调到我身边,选的人你该有分寸,无需锋芒毕露之人,重要的是可造之才。选出之后我自有打算!”
容砚修点头领命,慕千痕是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了吧,他心里想着,只是他同时也知道慕千痕手里还是有一对隐藏在暗处的人马。他本来并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眼下慕千痕将这样的重任交于他,他心里在感激之余也有些疲惫。
清仪在院中摆了一张躺椅,自顾惬意地晒着太阳。慕千痕派人将她看着住,几乎是让她出不了门,既然如此她干脆也就不出去了。但每日待在房中太过枯燥了,略略对守卫娇语几声,他们还不勤快地为她搬了椅子!已经过了数天,慕千痕都没有见她,但在她睡去后,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到来。既然想她却又不敢面对她,千痕,是对我依旧不信还是对你自己所做的抱歉?身上的伤渐渐消去了,只是心里却是有个伤口,千痕,你可知,这次你是真伤了我!
树叶闪动的声音传入了清仪耳中,清仪嘴角荡漾出一抹笑容,心中暗数“一,二,三……”果不其然,数到十时,她只觉身边的侍卫都陷入了昏迷。“展风,你这些天可去了哪?”笑吟吟地看着展风,清仪说着。
展风看着清仪一天不如一天的脸色,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苦涩。“他不该误会你!”
“没有该不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还能做什么?”清仪一脸不在意。“怎样了?”她说的自然是她要他查的颜虚冰。
“这些天我隐在市中,只听到你的流言传的铺天盖地,这些对慕千痕来讲,应该是寝食难安的很。”展风没有正面回答。
清仪淡淡一笑:“他再难安又能怎样,有人故意要看我的好戏呢!”
“这几日颜虚冰的身子好了许多,这想来是你的杰作了。”
清仪假装惊讶:“我现在像是有这能力的人吗?”
“只是这样做你不怕最后云幽会恨你吗?”展风说出心里的担忧。清仪既然开始怀疑颜虚冰,自然不可能那么好心的救他,只怕她是借云幽之手吧。
“我不怕谁恨我。”清仪道,“我本就时日无多,还会计较这个吗?展风,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怎么可能让他好起来?他的身子越好,我下的毒就越深,如果最后我错了,我自会还他一个交代。如果很不幸的,他就是那个设计了这一切的人,我会要他死不瞑目。”清仪说着,虽然平淡的很,但是展风却是听出一阵恨意的。
清仪是骄傲的,这次被人算计,心里一直是纠结的。慕千痕这样对她,她怨,但算计之人,她却是恨的。
“展风,我在颜虚冰的药里加了些一味迷迭香,但却是巧妙的让平常人闻不到。但是你不一样,如果你发现颜虚冰就是那个人,你就杀了他!”清仪露出坚毅,“他的武功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是一旦他使出半成内力,我中在他骨子里的毒就会发作,我不想再等什么证据不证据了,我只要他死!”
展风听了,没有即可回答,只是看了看清仪,最后道:“你是要走了吗?”
清仪微微一笑:“展风,你果然是能看清我的。”
“慕千痕那边……”
“我若要走,就算是拼了半条命也是要走的。”清仪道,话语中却是带着苦涩。
展风再没有多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清仪叫住:“展风,我没有太多朋友,而你,是我一辈子会记住的人,我庆幸当初救了你!”
只这一句也就够了,展风心里有着温热,他这辈子也是忘不掉的,他们之间虽无关风月,却也是刻骨铭心。
清仪看展风离去,双眸一闭,心中盘算着自己离去的打算,千痕,就带着对我的恨吧!一片梧桐叶飘落,落在清仪的额间,只是清仪却是睫毛微微抖动,没有睁来眼来,她竟是又睡去了!
苏醒过来的侍卫先是一惊,待看清仪依旧在,也都松了口气,对方才的事虽然是疑窦重重,但是见没有什么事发生也就相互都不提了。渐渐日落西山,清仪还是稳稳睡着,只有胸口微微起伏。守卫们不由面面相觑,既不敢叫醒她,跟是不敢抱她进去了。正为难着,却见慕千痕已经来了,刚要开口,却被慕千痕止住。
为她拂去落下的叶,慕千痕挣扎着看着清仪,看着她的眉目,她的鼻她的唇,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抱起轻的几乎没有多少重量的清仪,慕千痕叹了口气,自语道:“清仪,我该待你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