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还死死搂着他的腰,医院的院子里人很多,他不想同她拉拉扯扯,从一开始他就按着她肩头试图推开她,他其实不是没有足够的力气,只是不想在这里闹起来而已。
许欢却不懂见好就收,还紧紧抱着他。
他看到的是陆眠苍白的脸,她旁边还有个男人扶着她。
他心头一紧,没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身边那男人又是谁,片刻的失神过后,他下意识就想尽快摆脱许欢,这次动了真格,捏着许欢肩头的手,手背有青筋凸显。
许欢痛得叫了一声,听见男人声音,在她头顶低喝:“放开!”
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只得松手,继续哀求:“温老师,我不想打掉孩子……”
温思远根本没理会,脱身之后,立刻头也不回地往陆眠跟前走。
韩殊自然也已经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他神色转冷,扶着陆眠的手没有松开,低声问她:“要不要回病房?”
陆眠没有说话,她嘴唇动了下,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还是有些恍惚,她感觉自己在做噩梦。
温思远面色沉沉,走到两人跟前,先伸出手去抓陆眠的手,“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
他的语气不同以往,有些生硬。
陆眠下意识地就缩了一下,他那只手,扑了个空。
气氛一瞬僵滞,他怔愣之后,立刻抬眼看向韩殊,“请问你哪位?”
韩殊直视着温思远的目光,并没立刻回答,眼神透着审视打量的意味,好像在反问你又是谁。
其实他心底已经有答案,温思远也肯定了他的猜测。
“我是陆眠的丈夫,”温思远语气平平,却明显透着不悦,“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韩殊微微点了下头,而后,忽然轻笑,回答了温思远方才的问题。
“我是韩殊。”
第20章 只要对他以牙还牙,就够了……
韩殊这个名字, 温思远不可谓印象不深刻。
在陆眠口中,那是她去S大的原因,也是后来她苦苦等待的人。
温思远追陆眠的那段时间里, 其实不是没有设想过, 如果没有这个韩殊, 或许陆眠会更容易,更早接受他。
只是韩殊这两个字,从前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个存在于陆眠口中的人物而已。
但现在, 韩殊出现了, 就站在他面前,扶着陆眠的手。
这个人多么傲慢, 自我介绍都只说自己的名字,他没有说自己和陆眠是什么关系, 然而, 只一个名字,好像就足够了。
温思远很难说清这一刻心底是什么感受, 以至于足足过了半分多钟,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 “你好, 你和我太太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边说话,视线一边落在韩殊扶着陆眠的手上。
韩殊不傻, 这人一边嘴里说着“我太太”, 一边这样盯着他的手, 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然而,他依旧没放开陆眠, 只解释说:“她发烧晕倒,我遇到了,就送她来医院。”
温思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一般的男人,就算临时遇到陆眠生病来帮忙,如今看到对方丈夫出现,也该知道识趣离开,纵然有什么贼心,至少也该避嫌,韩殊这个态度,明显来者不善。
他语气冷了些,“谢谢,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开她了,我来照顾她就好。”
韩殊说:“是吗?我看你好像挺忙的,顾得上么?”
韩殊目光幽幽地往温思远身后一扫,温思远跟着看过去。
许欢就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怯,小心地盯着他。
温思远攥紧了拳,对许欢道:“你先回病房,别让我说第二次。”
“温老师,我不想打胎……”许欢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委屈得不得了。
一直恍恍惚惚的陆眠,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的手动了动,艰难地就近扯了下韩殊的衣袖,张了张嘴:“我……”
她声音太小,后面的话,韩殊没听清楚,只得微微低头凑近,“怎么了?”
“我……我想回病房。”
她说话的时候,喃喃的,也好像是在说梦话,她的眼神完全没有焦距,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多想回到病房,她甚至想不到自己要去哪里,脑海空白,她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眼下这个令人难堪的状况。
韩殊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语气低低柔柔,“好,我们回病房。”
“眠眠,”温思远无法再维持镇定,语气略急,“我送你回病房吧,不要再麻烦这位……韩先生了,好吗?”
说完,也不等陆眠回答,就看向韩殊,“把她交给我吧。”
他语气很理所当然,他想,现在他同陆眠还是夫妻,无论如何,他是有权带她走的。
韩殊扶着陆眠的那只手,还很碍眼地没有离开,他神经无意识地绷得很紧很紧,有很多话想要问陆眠,却顾忌韩殊在场,无法开口。
韩殊闻言,深深看他一眼,“你确定,她想跟你走?”
温思远被这话刺得面色微白,语气重了一度,“我是她的丈夫。”
很快就不是了,韩殊这话已经快冲到喉咙口,手臂却被陆眠按了下,他垂眸看她一眼。
她的脸色很难看,整个人苍白无力,显得一场脆弱,似乎快要承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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