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兰渝臣为什么总是问她的生辰,合着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女儿?
兮折感觉脑袋一阵一阵发懵,但是她站在那里,没动。
王妃的声音柔柔弱弱,她没有回答兰渝臣的问题,却是说:“你总是问这个问题,我说过了,不是……”
兰渝臣问:“那她的生辰是五月初五么?”
王妃点头:“是……”
兰渝臣的语气变了:“既然不是我女儿,那她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帮禹宴临那个蠢货保女儿?”
王妃不答话了,兰渝臣继续道:“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不肯跟我说,跟我说了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去找她认她,你让她认禹宴临当爹一定有你的原因,我再怎么蠢也不会让你为难不是么?”
王妃没答话。
兰渝臣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她可能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她聪明得很,跟我一样。”
王妃没答话。
兰渝臣的声音慢慢地变小:“如果不是我女儿,我怎会这样担心她?”
王妃看向兰渝臣的眼眸,她眼里有泪:“渝臣……”
兰渝臣伸手抱住她:“我一直想和你有个一儿半女,禹宴临他可以舍弃你,可我不行,如果兮折真是我女儿,我希望我能给她这些年没有过的爱护,让她别过地那么艰难。”
王妃没答话,但是兮折已经觉得眼前昏天暗地的,她不知道父辈的恩怨是什么,但是现在她突然多了个爹,她觉得很离谱。
如果她不是禹宴临亲生的,那禹宴临为什么从小到大那么宠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娘子在嫁给他之前就和别的男人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她的生辰是四月初二,不是五月初五。
如果阿娘在嫁给禹宴临之前就怀孕了,那她在出生的时候,禹宴临就该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那为何还要这般宠她?
兮折太疑惑了。
她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很想知道。
她听到了王妃的哭声,她慢慢地抬起步子往里走去,绕过屏风,到了内殿。
只见兰渝臣将那少女抱在怀里,见她进来,才放开,问她:“刚才我和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兮折问兰渝臣:“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给我听么,我都听到了。”
她又看向王妃,王妃的样子有些慌乱,她抹了眼泪道:“兮折,你怎么来了?没事吧?”
兮折摇头,走到床榻前,看着王妃道:“所以,你是我阿娘,而我爹不是禹河尊主,而是我眼前的这个人?”
王妃想否认,但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兮折倒是没有怪她的意思,她坐在床沿,握住少女的手:“阿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终归是我阿娘,我经常羡慕别人有阿娘,可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能见到我的阿娘。”
兰渝臣看着少女,问:“现在你还不肯承认么?兮折她就是我女儿,她的生辰应该是四月初。”
王妃抿了唇,她没回答兰渝臣,却是握了兮折的手,问她:“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我没跟你说过,渝臣她也没跟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你也相信了?”
兮折也握住她的手:“这世上,除了阿娘,谁还会为我哭啊,虽然我觉得很离谱,但是有西域王我就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他帮你夺舍了对么?”
少女抿了唇,点点头。
兮折问:“那这些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少女摇头:“不能找你,也找不了你,我在这个身子里养了十几年,魂魄完整了就要去投胎了,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为我而死。”
兮折的心里一痛:“所以你还会走么?”
少女点头:“我占着这个身子,是五行门门主的女儿,是灵芳神族最后的血脉,我不能让她死你知道么?她当年甘愿当成容器养我的魂魄,我已经很感激了,原本是想走的……可渝臣他不让走。”
兮折吸了吸鼻子,眼眶酸痛:“不能不走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她摇头:“不行,小昭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如果我走了,阿折一定要和她做朋友才行。”
兮折握紧她的双手:“我不想让你走,你别走……”
她的眼泪落了眼底:“阿娘,不走成么?我想办法帮你,咱们换个人,好不好?”
王妃心痛地不行,她伸手将兮折抱进怀里,两行清泪也落了:“傻丫头,人总有一死,早晚又如何呢,当初魂魄都被人碾碎了,若不是渝臣,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了,比起魂魄被碾碎,我还能在世上轮回,结果好很多了。”
兮折摇头,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也是和阿娘一个下场,她抽泣着,咬了牙,问:“是谁碾碎了你的魂魄,你告诉我,我让他不得好死!”
她紧紧抱住兮折,摇头:“不要,不要为我报仇,我只要你平安顺遂,一生无忧,阿折,我的好孩子,阿娘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
兰渝臣看着母女俩,心里也不是滋味。
兮折自从重生以来,从未这样哭过,恨不得就这样抱着阿娘再也不撒手,哪里都不要去,就陪着她。
她在思考阿娘的话,五行门门主叫范知玉,娘子是当年逃难在外的灵芳神族的圣女,被五行门救下,没和范知玉成亲,却生了个女儿,名叫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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