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闲适地靠在真皮椅上,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将容璇的神色纳入眼中,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容璇知道,若是她说一个“不”字,这个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的男人一定会变着法的整自己,权衡一二,她压下心中升腾的情绪,懒洋洋地靠在桌角边,抬起眼眸,“南宫小姐是金枝玉叶,我这样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可不敢高攀,以免唐突冒犯了佳人。”
南宫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怕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容璇屈指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眯起眼眸,“我记得某人警告过我,要我不要去招惹南宫月。”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这对你来说,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男人英挺的美波澜不惊,他的声音很淡,永远都像是无风时候的宽广海域,平静得就好像一丝涟漪都没有。
容璇蹙眉摇头,直言不讳,“我不相信天下会有不劳而获的事,我不会答应的。”
这样的恩惠对她来说无福消受,而且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知道南宫月与她的恩怨,自投罗网的事,傻子才会做。
南宫凌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拒绝,语气淡漠地开口,“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理由?
正在苦恼着的容璇闻言,抬头,眸光正好与他的高大身影撞在了一起,照射进来月光的光影点点碎碎地落在他的侧脸上,流动着优雅坚毅的弧度,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蛊惑人心,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很有味道,当他沉默的时候,深沉如海,浅笑时又优雅异常,说话声音也永远平淡如水,却让人不难听出语态之中的威仪来,可是从他的眼神之中,容璇看不出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举手投足亦正亦邪;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可以看得出他一定出身在十分有教养、又或者是一个背景深厚的家族之中,可这优雅之中又带着一种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掩藏极深,跟他相处不是如沐春风,总会觉得有些压力;当然,他也没那么冷,相反,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冰冷,只是淡然,像是没有情感浮动一样,却又能让人知道他在为你着想。
她也算是阅人无数,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如同迷雾一般,让她看不透、看不穿、看不清……
南宫凌见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瞧,不解地蹙了蹙眉头,心中升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好奇,不着痕迹地提醒,“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容璇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抿唇扯了个谎,虽然她知道以眼前这个男人的精明,根本糊弄不了他,所以她说得真假参半,“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早已被这个男人知晓。
“女朋友?”男人微微扬了扬眉梢,很显然他对这个答案有些半信半疑,“这些日子你都是去找你所谓的女朋友了?”
“当然,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离了女人就不能活的,所以,我这样的花花公子可不是南宫小姐的良人。”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随便给自己妹妹塞个男人,所托非人可是会误了终身的。
“你还没结婚不是么?还是你质疑我调教人的本事?”南宫凌却不为所动,西装裤下包裹的修长左腿优雅地叠放在右腿上,面色平静地看着容璇。
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容璇还没结婚,而且凭着他南宫凌调教人的手段,还怕不能将她一个花花公子调教成一个好好先生?
容璇不悦蹙眉,这个男人是在威胁自己吗?
“你这是要棒打鸳鸯了?”容璇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
“是又怎么样?”南宫凌淡淡开口,面对她的小脸倒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身子依旧优雅如初地倚靠在皮椅上,唇角扯出讥诮地弧度,“打的也不过是苟且野鸳鸯。”
野鸳鸯?还苟且?这男人的嘴巴可真毒!
容璇怒不可歇,无声咆哮:你才是野鸳鸯,你全家都是野鸳鸯!
一边努力平复心绪,自我告诫“冲动是魔鬼,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至理名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可她还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磨了磨牙,吐出的话语有些冷,“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不会答应这种事。”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惨痛的教训一次就已经足以让她终身受教。
想到那个将她伤得痛彻心扉,坠入绝望深渊的人,她握紧拳头,眼中一抹痛楚稍纵即逝。
南宫凌低头看着她的小脸,如玉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令他竟然泛起一阵恍惚,又见她从未有过的脆弱忧伤,心底最深处似乎有一块冰正在慢慢融化。
半响,容璇收起那抹不该出现的哀伤情绪,语气瞬间恢复一贯的冷静,“钱我不要了,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
“行,这事我可以不提,这支票你也可以先拿去,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南宫凌眯起深邃的鹰眸,俊美的脸庞在暗夜的阴影之中显得格外的深沉。
“什么事?”不会又是那些个让她措手不及的要求吧?那她可不会作茧自缚。
男人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帮我找一个女人。”
容璇似笑非笑,“你的女人?”
“不,关键是她身上的东西。”
容璇眯起眼,“那个女人在哪儿?”
“不知道,所以要你去找。”
她沉吟深思,随后果断趁火打劫,“看来,那东西很不凡,如果我找到,我要一大笔钱,然后恢复自由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