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年龄,那辈份,那地位,那武功……随便扔一个过来就压死他们了。
“还杵在我跟前作什么?骨头松了找抽?”木长老眉毛一横,目光再次转向了迷踪一支的包围圈。
白云白虎相顾愕然。
木老,这是不打算为难他们了?
实际上,木老本身跟着白老爷子一路追踪赤邪音兰他们的踪迹到此,并未与叶阑静照过面,自然,这白老爷子的格杀令里也不会有这莫明其妙的多出来的一位。
既然如此,这个人是死是活,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区别。
东郊厮杀一片,血腥味开始渐渐弥漫开来。
白云看得真切,这是动了真格的了!
心知老爷子和少主的分歧渐深,再呆下去叶阑静实在还是危险,再看木老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当下小声建议叶阑静:“王妃,在下先送你回王府吧。”
叶阑静犹疑地看了琉璃宫众人一眼,点了点头。
还是先保了自己的命再说。
至于那帮人,死光了才是最好!
二话不说,三人转身就走。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三人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三人都察觉到了,一股比之迷踪一支更强大更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而他们三人,正是被锁定的中心。
沙沙的风声,簌簌的落叶声,仔细分辨,那脚步声更是密密麻麻,只是十分隐蔽,也十分沉稳。
这一回,连白云白虎也不禁变了脸色。
叶阑静最是不明所以,也是最先察觉到黄衣的人影和灰衣人影渐次出现在密林里,慢慢将整个一块东郊空地包围。
“破晓七支……”
“鬼影……第十支……”
白云白虎喃喃自语着,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干涩。
白家堡最强的力量居然出现了一半在这里……是不是他们太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连叶阑静,也能一眼分辨出,这又是白家堡的势力。只因为他们的着装,和迷踪一支的都是一个款的,只颜色不同而已。
那么一批批一群群类似的人群,庞大的一种颜色,总是很能震撼人的。
心里不禁一抖。
这白家做什么的呀?养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死士?
又不完全像。
他们比杀手更规整,比死士更招摇。
黑社会啊黑社会!
感叹之余,只见一个灰袍男人当先踱出,闲庭信步。
要是功力造诣达到一定程度,你也许会发现,那步伐的诡异程度,丝毫不下于木老。
“醉心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话是对着叶阑静说的。
这会儿,他身上没有那些面目狰狞的毒蛇了,衣服也换了一身。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的气势下,看上去,就没那么老了。隐约还可见当年叱咤风云,意气风发的热血。
只是,就像他的儿子一样,他的眉目平淡,不出众,也不骄横,掩盖了那表象下的诸多锋芒。
“白堡主。”叶阑静应了一声,惊讶,却也不多。
白家堡的势力,若不是泊舟的人在调动,很容易往这里联想。
而白老爷子,又哪里那么巧,偏偏在隐京城和他们偶遇?
倒真是为难了他那一把年纪,还苦心孤诣地在儿子面前做戏。逼真的,连她,也蒙骗了过去。
白老爷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完全没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毫无感情的:“你的命必须留下。”
叶阑静摇摇头,并不反驳什么,只说:“我不想束手就擒。”
同一时间,白云白虎两人砰砰往地上一跪,齐声阻止:“堡主,您请三思啊!少主叮嘱我们,绝不能……”
“那你们就替她死。”白老爷子声音冷冷的,对他二人完全不客气。
两人闷不吭声的,只认命地低了头。
白老爷子心中一肚子火未消,只又鼻子哼了一声:“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但是显然,他并不真正想动他们两个。
好像漫不经心地跨过两人身前,再看,两人已晕倒在地。
不堪一击!
在绝对的强大的面前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是无谓的。
叶阑静看得心里一阵后怕,连退几步,想离这可怕的武力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整个东郊目光可及处,几乎都有白家堡的人影。
白堡主,是下了死心要她们的命了。
叶阑静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角,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灰衣和黄衣人将她再次重重包围。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发现自己无力招架!
那一身武功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任她无措的紧握着拳,却不会施展任何招数。
好似一个恶灵嚣张跋扈的宣告,威胁。
那一身本领,根本不是属于她的东西,没有它,她只有死路一条,连逃遁的机会都不存在!
厮杀中,唯两人负手而立,睥睨天下。
木老悄悄挪到白老爷子身后,瞄了眼叶阑静左支右绌的抵挡,渐渐被破晓七支的人留下斑驳的伤痕。
他困惑地喊了声:“堡主?”
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其中猫腻。
鬼影第十支来的人不多,寥寥几人,也并未出手。因为这死亡一支,一出手,就是生死之分。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把叶阑静轻易结果。
可是他们没有动,显然是因为还没有等到堡主的最后格杀令。
对木老的询问,白老爷子恍若未闻,目光死死盯着那被围的绿色人影,悄然向琉璃宫众人靠去。
“杀还是不杀?”他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深邃。
木老更是不解其意,都已经做到了这份上,还用考虑这种问题?
直到一道冲天红光从西南方升起,烟云霞光缭绕,木老才不得不打断了白老爷子的深思。
“堡主,毒老的信号。”
白老爷子闻言抬头一看,脸色立马臭了下来。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能折腾!还有那个该死的毒老,他丫的就不信他连一个身负内伤的人也看不住!
铁定故意给他找茬来的!
再看向叶阑静的眉目肃然一厉,冷沉的声音再不犹豫,一声“杀”砰然落地。
不管她该不该死,祸害就是祸害。以前祸害了小兔崽子,现在不能连臭小子也被祸害了。
他决定斩草除根!
然而,也许就是因为他犹豫了那么片刻的时间,给这一日的围杀带来了巨大的转机。
片刻的时间,也许就是生死的差距。
木老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二话不说,直向远处隆隆马蹄声响处奔去。再回来时,已然面如寒霜,冷声道:“堡主,有朝廷的兵马往这里来。”
白老爷子大怒,道:“是三王府的人?”
“不像。是朝廷的禁军。”
白老爷子一愣,怎么也想不通朝廷的人马怎么会这个时候往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