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看着她温和地一笑,站起身来将手往前一伸,示意她过来。
她踟躇着,缓缓往前磨蹭了两步,在他一段距离之外停下来,远远地握住了他的大手。刚一握上,那大手便猛地一个用力,将她往前拉近了一大步,人已经站定在他身前了。
李言自上而下地看向她,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分明浅淡笑容里的温和要满溢而出了,却又无处不透露出叫人心惊的危险的信号。他开口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谢方思不敢动弹,嗫嚅着道:“......什么忙?”
李言兀自一笑,眸底的亮光更盛,俯下、身来凑近她,道:“我平常睡觉是不穿衣服的,劳驾你替我解一解。”说罢,也不再捉着她的手了,两手都背到身后去,下巴微微地抬起一些,将前襟的衣扣袒露给她,静等她的动作。
谢方思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小声地问道:“这是真话吗?”
李言一瞬不瞬地将她凝视着,道:“当然是真话。”
于是真就鬼迷心窍了一般,复又向他靠近了一步,缓缓地抬起手,够上了他的第一颗扣子。在此期间,两人的视线始终在半空中交会,只不过一个越来越晦暗,一个越来越濡湿。
手指尖与一颗纽扣的勾缠没有持续很久,衣领一紧一松,第一颗扣子已解开了。
松开的纽扣像是触动了李言身上某个机关,他紧跟着动作起来。轻喘着,一手牢牢地握住了谢方思盘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一手环绕到她背后,一个用力,便将她推按到自己的怀里,同一时间,人已凑近了,重重地密不透风地吻上了淡粉色的嘴唇。
他亲密无间地圈住了自己的妻子,将新婚夜的主导权,重新收握回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了!撒第一把花~
☆、第 48 章
李言的新婚假期有三天, 谢方思更久,婚后再过一周才开始上课。长而又长的三天一过,等到第四天早晨, 谢方思看着李言神清气爽地束着军装上的皮带准备出门时,实在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这不能怪她, 实在是结婚之前,想不到他会这样的......这样的......
大概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于精彩, 李言挑着眉梢, 调笑道:“我去上班, 怎么你像是有些高兴的样子?”
谢方思从这三天中,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若是此刻袒露出一点轻松愉快的神态, 恐怕又要招致了不得的后果。忙否认道:“胡说!只是在其位谋其事,不能因为结婚,就懈怠了公事。”
李言嘴角含着微笑,一言不发,摆明了是认定她的话里掺杂水分。看着她的眼神直白得热烈, 像是能从他幽深的眼眸里, 得到滚烫的亲吻。
谢方思一阵心慌,赶忙将手里的军帽按到他怀里, 催道:“你、你快去吧。上班要迟了。”
李言像是早料到了她要逃跑, 一手稳稳地接了军帽, 另一手一伸一勾,揽着她细瘦的腰身勾到眼前来, 俯下身接了一个深吻。谢方思的耳朵红透了,一面捶着他的胳膊,一面在他溺人的吻中喘息着求饶道:“你、你不要伸......”她羞赧至极, “舌头”两个字说得轻之又轻,简直是气声。
李言吻完了,缠绵地啄着她的嘴唇,同样以气声柔声道:“我要。我们已经结婚了,做什么都可以。”复又亲密地相贴了一会儿,精神焕发地上班去也。
谢方思当务之急跑回卧室补眠,直睡到将近中午的光景,才觉得把三天里消耗光了的体力稍稍弥补回来一点。吃过午饭,她也要出门去一趟圣约翰中学,领取上课用的教材。只是想不到的事,总是接连发生的,当她捧着教材走在圣约翰的校园里,又哪里想得到下一秒便有一道声音叫住她的名字,转身一看,就会看见经久不见的老朋友呢?
与半年前相比,唐易文变了不少。似乎是更瘦了,额前细碎的发丝如今一丝不乱地往后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得干练稳重。
可他的表情却很古怪,像是极震惊极欣喜又极感慨,所有复杂的情绪一齐涌现在脸上,眼里迸发出强烈的神采。他本来是欲伸手拉住她的,可视线一晃,看见她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眼里的亮光徒然地黯淡下来,伸到半途的手也僵硬地停住了,改为收回到自己的颈后抚了一下,道:“实在是好巧,我们坐下谈一谈好么?”
学校的周边,最不缺点心店与咖啡馆,两人随意找了一间坐下。
上一回与他相关的记忆,还是自己心怀怨怼地打电话去唐公馆,想质问他为何在酒宴上抛下白海棠不管。如今时隔半年,谢方思再不愿去追究从前的是非对错了,依旧拿一般无二的和气对待他,笑着问道:“你的生意顺利吗?你如今,已经很有生意人的模样了。”
唐易文略点了点头。他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总有意无意地瞟向她手上的戒指,最终苦涩地一笑,道:“我真想不到你会再回到沪上来。”
谢方思猜不出他这句话的含义为何,只是直觉他心情不佳,便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喜悦,以免刺伤他。抿着唇道:“放到半年前,我自己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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