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很高兴,眉毛都扬了起来,“你读书辛苦,多吃点儿。”
秦遇吃着饭菜,缓缓道:“娘最近有没有托人打听,有没有牛贩子来。”
他们家早点买一头驴,他娘就能早点轻松。
张氏嗔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事儿得靠碰运气。上一头驴还是两年前有人买呢。”
她不免感慨,比起他们这种小作坊,乡下农户的数量更大,要牛的比要驴的多。牛贩子除了牛,还贩马,贩羊,贩驴,只不过一般牛贩子贩牛居多,所以统一叫牛贩子。
张氏说者无心,但秦遇听者有意。他忽然道:“娘,我们不一定只能从牛贩子手里买驴啊。”
张氏有些懵:“什么?”
秦遇放下碗筷,眼睛放光:“娘可以托人去问问,看之前买驴的人家有没有小驴卖。就算没有驴,买头骡子也好,价钱上虽然贵点,但以后拉磨拉货都好使。”
张氏闻言喜上眉梢,“娘之前怎么没想到,就盯着牛贩子了。”
她一把搂住儿子,使劲揉了揉:“遇儿怎么这么聪明。”
“因为娘聪明,生的儿子也聪明。”
张氏一怔,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就哄娘吧,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张氏感觉一身的疲惫都去了七七八八,午后,秦遇回私塾学习,张氏关了铺子午睡,睡着了嘴角都是翘的。
第6章 打算落空
又是赶集日,张氏在豆腐铺子里忙碌着,一名上了年岁的妇人把空碗给她:“给我装老一点的豆腐,我回去煎着吃。”
“好嘞。”张氏笑应,麻利的给她装好。
老妇人接豆腐的时候,似是不经意问道:“听说你家小子送学堂了?”
张氏大大方方应下:“是啊。”
不等人反应,她又道:“就是随便学学,认些个字,反正他一天天待屋里也没干啥,还不如去学堂。”
老妇人跟着附和,付了钱就匆匆走了。她拐过一个街口,被人叫住。
那是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皮肤黝黑,期待地看着老妇人:“婶儿,有结果了吗?”
老妇人啐了一口,“你要吓死我啊。”她抚着心口,没好气道:“别想了,张氏已经把儿子送学堂里了。”
汉子急道:“她疯了不成,她儿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咋还送学堂。”
“人家钱多,人家乐意,满意了吗。”老妇人翻着白眼,拿手指戳他:“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黄花闺女不要,非要个寡妇。”
汉子没吭声,老妇人拽着他走了。
非是张氏长得美貌,遭人惦记,人家真正想要的是张氏做豆腐的手艺。
张氏心里门儿清,她谁都不信,只信她和她儿子,她以后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儿子。
等到豆腐卖完,隔壁卖烧饼的大婶过来朝张氏挤了挤眼,偷偷对她竖大拇指。
张氏无奈:“嫂子就别笑话我了。”
“咋是笑话你,我看人可准了,你以后有后福呢。”
张氏抿嘴笑:“那就承嫂子的吉言了。”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张氏就赶紧去后院做饭。没多久,秦遇就回来了。
他照旧说起在私塾里的情况,自己学到了哪里。
张氏听得眉眼弯弯,觉得自己儿子真聪明,学什么都快。
秦遇为了克服手劲儿小的问题,现在每天都会提适当的重物,倒立几分钟。
倒立时,血量会更多流向脑部,促进血循环,据说能提高智力和反应力。
秦遇对此保持中立态度,只当是一种健身方式。他年纪小,一般在3—5分钟,时间长了,会头晕耳鸣,肌肉拉伤。
他娘第一次看他靠墙倒立时还吓了一跳,之后每次都在旁边守着,唯恐他手一松,脑袋磕下来。好在训练效果不错,就一直这么练下来了。
饭后,秦遇顶着大太阳,回到私塾。
丙班里有两个人了,秦遇进去后坐下,拿出书本看。
他现在已经学到“里仁第四”,连谭夫子都惊讶他的学习速度。
这不是光背诵就行,还得理解字语意义,能默写,才算学好了,然后学习下一篇。
秦遇看书看得认真,头顶突然冒出一道崩溃的声音:“你居然在看【公冶长第五】的内容了。”
这会儿屋里又进来了好几人,秦遇感觉一刹那他身上投过来好几道目光。
他有些尴尬,“我只是预习一下。我没学到这里。”
他这个时候精神状态不算好,就想着先大体过一遍第五篇的内容,心里有个数,没想到让“福娃”给瞧见了。
福娃叫赵锦堂,家里做首饰生意,情况跟秦怀铭类似,也是从县里转到镇上。
秦遇的解释没有安慰到赵锦堂,反而无形中又给他插了一刀。
“预……预…习…”赵锦堂颤巍巍看着秦遇。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他如果把当日内容学完了,早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预习个屁嘞。
赵锦堂还要说什么,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这是私塾,要说笑打闹外边去。”
赵锦堂鼓起脸,但他理亏,再加上秦遇温和的望着他,他没有还嘴,然而刚落座,对方嘀咕道:“做生意的就是眼皮子短浅,看到个玩意儿就咋咋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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