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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成均连忙说:“妈,咱们家又不缺钱。”
    “咱们家是不缺,可人家家里缺。”钟母抬头看他一眼,说,“你没吃过苦,不知道那些穷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自己长点心眼,结婚之前可以送点小东西,但别傻乎乎什么都掏给她。”
    钟成均拧眉:“妈,我提前了解过,她不是那样的人。”
    钟母不置可否,轻飘飘道:“行了,知道你喜欢她了。”
    钟成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沉默地低头坐在沙发上。
    钟母瞟了他一眼,想起些什么,又问:“她家里还有个妹妹对吧?”
    钟成均点点头。
    钟母道:“那还可以,做姐姐的大多温顺老实,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钟成均吸了口气,有心辩驳,可一想到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向来都是由妈妈拿主意,想来妈妈也是为他好,便不再说些忤逆妈妈的话。
    过了会儿,江予乔发过来两个字:“好啊。”
    钟成均心情豁然开朗,喜笑颜开地向她交代起跟他妈妈相处的要点。
    江予乔扫过他发来的一大串话,看到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你要是实在紧张,也可以不说话,我替你说,反正我妈也比较喜欢安静的女孩子。”
    江予乔喝了一大口酒,有种要上刑场的错觉。过了会儿,才回复过去:“好。”
    随后,她打开音乐软件,点了一首歌,是张信哲的《从开始到现在》,清澈空灵的歌声似乎格外契合今晚的心情:
    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
    江予乔忽然觉得,自己与钟成均的关系确认得有些平淡。相比起来,那时候跟时嘉琛,还真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心襟荡漾。
    当时她与时嘉琛的第三次见面,就在周日的星城大剧院。
    在联系时嘉琛之前,江予乔纠结了好几天。
    她想到了劈腿的张一鸣,想起在被她对质的那一刻,张一鸣还信誓旦旦地说:“予乔,人往高处走,咱们也快毕业了,都现实一点吧。生活不可能有情饮水饱的。”
    而后,她就想起了时嘉琛,虽然仅有过两次接触,可江予乔却能清晰地从他身上感受到“矜贵”两个字。
    以前跟姚曼莉一起看小说时,每次看到作者用“矜贵”形容男主的气质,她都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遇到时嘉琛之后,这种气质才在她脑中有了画面感。
    姚曼莉跟她说过,像她们写小说,做人设时要把角色的出身背景、生活环境等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虽然不一定会在行文中写出来,但作为作者必须清楚,因为成长经历和环境决定了人物性格和人生选择。
    江予乔想,时嘉琛那样的人,不一定是从小金堆玉砌长大,但必定从未感受过生活的拮据。家庭的倾力培养,再加上自己聪明努力,所以自信从容,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而她呢?
    江予乔拿过书桌上的小镜子,看向里面的自己,满眼写着怯懦、无助、一无所有。
    她懊恼地把镜子朝下一扣,决定不再跟时嘉琛产生任何交集。
    没想到过了几天,时嘉琛分享给她一篇《恋爱的犀牛》的长评,江予乔没点开,可是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却再一次泛起波澜,就好像一粒石头丢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
    咚地一声,回声悠长。
    江予乔想问他什么意思,但转念觉得这样太直白太唐突,万一他只是顺手,她上赶着去问,岂不是显得她像在巴巴地等他找她一样。
    可不问又无法压下已经跳成山路十八弯的心率。
    纠结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发了个萌萌哒的“猫猫点头”的表情包过去。
    但时嘉琛没回复她。
    他早已离开校园,在恋爱这种事上,自然也没了学生气。江予乔这种隔天再回复信息的操作,在他看来,不是委婉地拒绝,就是她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开始。
    无论哪种,都让他觉得没意思。
    他一直认为大脑是人类最性感的器官,所以他谈恋爱更在意精神上的交流。他不觉得,一个做事犹犹豫豫的人,能有什么让人心动的精神世界。
    可转念一想,小姑娘比他小了八岁。八年前的他是个什么样子,若是仔细盘点起来,或许也足以让他掩面。
    这么一想,时嘉琛又觉得,小姑娘太小了,人格还未长成,即使开始,也未必会有好结果,没必要冒这个险,伤己伤人。
    确定时嘉琛不会再回复她之后,江予乔消沉了两天,直到周五晚上去姚曼莉家吃饭,被姚曼莉看出来,她才和盘托出。
    姚曼莉支着下巴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死阳|痿本来就又软弱又自私,除了张小白脸还能看之外一无是处,所以他才放手一搏攀高枝。但姓时的不一样,他什么都有了,可能就更追求纯粹的感情,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实在不行咱再撤嘛,谈个恋爱而已,就当增长人生阅历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予乔一直很羡慕姚曼莉身上这种豁达开阔,一时也被她说得再次蠢蠢欲动。
    她望向姚曼莉,苦恼道:“可是他已经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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