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琛也要走,给身残志坚、打着石膏还到处社交的詹子秋发了条信息。
詹子秋搞了个游戏公司,今天的老同学里有人做游戏开发,他就忙着打招呼去了。
时嘉琛刚离开座位,李希诺亲自拎着伴手礼追上来,调侃道:“时总拨冗参加我的婚礼,还送了个大红包,怎么也该拿点纪念品回去啊。”
时嘉琛回身,接过礼盒,笑着说:“差不多行了,不就是当年我眼拙,拒绝了你吗?”
时过境迁,李希诺想起往事也只觉得有趣,感慨道:“也是,起码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有不喜欢还故意吊着。”
从她嘴里听到“正人君子”的评价,时嘉琛倒是意外了一把。可随之,又生出些莫名的酸涩。
李希诺见他神色有异,觑他一眼,打趣道:“干嘛,不会想起‘匆匆那年’,后悔拒绝我了吧?”
时嘉琛回神,单手抄袋,笑道:“别,我怕你老公找人打我。”
李希诺忍不住笑出声,手背贴贴脸颊,一副幸福中的模样。
过了会儿,她想起些什么,说:“诶,刚刚我老公同学那女朋友,我怎么看怎么眼熟,名字也熟。当初你那个小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时嘉琛装糊涂:“你说哪个女朋友?”
李希诺啧了一声:“你不是一共才两个,装什么?”顿了顿,她又说,“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说什么你要的爱情是两个独立的人发自内心互相欣赏、互相爱慕。我当时就想,这王八蛋是不是拐着弯骂我‘妈宝女’呢!”
时嘉琛垂了垂头,自嘲一笑。
李希诺说:“后来读研那会儿你跟苏半夏交往,我一看苏半夏身上那股‘我独自美丽’的劲儿,立马心服口服。谁知过了两年你们分手,再往后你就找了个小八岁的,我当时就跟姐妹们吐槽,说男人啊,别看他在学校时爱情观有多圣洁,上了社会都一个狗样子。”
时嘉琛神情淡淡,眼神晦暗不明。
李希诺想起些什么,又好奇道:“不过听说这个分手后,你已经空窗三年了?”
时嘉琛笑说:“拼事业,没时间。”
李希诺还想说点什么,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递上一只手机说:“在座位上捡到的,五排三座。”
时嘉琛与李希诺不约而同地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望过去。
李希诺“哎”了一声,转头对时嘉琛说:“你说巧不巧。”她将手机来回翻转,看到保护壳后面印着的狐尼克,又笑道,“小姑娘还喜欢动物城。我让我老公联系他老同学,还是你给送过去?”
时嘉琛接过手机,说:“不劳烦你老公。”
李希诺不由多打量他几眼,忍不住问:“你到底是真纯情,还是孟浪爱找刺激?”
时嘉琛说:“你就当我是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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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乔坐在钟成均车上,两人沉默了一路,钟成均连音乐都没开。
江予乔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说点什么,想了会儿,便开口:“他是我前任,交往过将近两年,分手已经三年了。”
钟成均呼吸一滞,而后慢慢沉出一口气。
他指尖点了点方向盘,目视前方,过了会儿,他舌尖抵了抵下颚,问她:“所以第一次在日料店介绍你们认识的时候,你们……”
他像是觉得好笑,扯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江予乔看他一眼,平和道:“本来以为只是一面之缘,之后不会有交集,所以没跟你说。”
钟成均道:“后来在医院我还问过你。”
江予乔没再吭声。
车内气氛降至冰点,也不知过了多久,钟成均才再次开口:“我不是介意你有前任的意思,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抿了抿唇,而后又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徒劳地轻拍了两下方向盘。
若是只知道她有前任却不见其人,他便只觉得有些许遗憾。可是现在,一个真实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哪怕从同性的角度看,对方各方面条件都是出类拔萃的。
钟成均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如鲠在喉。
江予乔扭头看向窗外,车子正经过一片商贸区,旁边就是一家商场。
她想了想,低声对钟成均说:“曼曼让我给她带支护手霜回去,前面公交站你把我放下吧,等会儿我自己坐车走。”
钟成均沉默两秒,最后应了声好。
车子在公交站停下,江予乔戴好口罩,拎着包下车。
钟成均跟她告别时,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这会儿突然堆积了厚厚的云层,太阳不见了踪影,冷风一阵阵地吹起来,看样子是要下雨。
他有心让她回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心情。
就这么纠结的几秒钟,江予乔已经穿过公交站广告牌之间的间隙,走到里面的小道上去了。
正好后面有公交车进站,钟成均打起转向灯,重新回到主路上,被车流推着往前开去。
江予乔到了商场入口,见保安在查健康码,低头从包里找手机。可包里纸巾、口红、粉饼、眉笔都在,偏偏没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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