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馨觑觑她, 忽然问:“听妈说, 你又跟时嘉琛在一起了?”
江予乔心中一凛,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呢。”
江予馨道:“就是说我的事呀。你帮我时嘉琛那儿也问问呗,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
江予乔头皮一紧, 事情又朝着她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她莫名有些焦躁,看看四周,低声说:“爸妈没有边界感你也没有?”
江予馨踢到铁板,一扯嘴角,低下头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过了会儿,她又问江予乔是几号厅,得知不是同一场之后,才转身去跟朋友会和。
朋友挽上江予馨的胳膊,朝江予乔挥了挥手,这才转头问江予馨:“那是你姐吧,真漂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久。”
江予馨恹恹:“还能聊什么,不就是我工作的事。”
朋友说:“你之前不说你姐做了大公司的销售经理吗,让她动动人脉,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江予馨想到些什么,烦闷道:“也看她愿不愿意呀。”说着,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推了推朋友胳膊,“快走,好像在检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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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乔见她们检完票进了影厅,才终于松出一口气,转身去隔墙后找时嘉琛。
这会儿恰好有电影结束,隔墙后的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散场的观众,尤其以女生为主。
时嘉琛身姿挺拔,光是插兜立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无数过路女生的目光,更别说他手上还拿着一只女士包包。
来往的女生大多在走过他之后,又悄悄回头,红着脸跟身边的朋友咬耳朵窃窃私语。
也有女生将时嘉琛作为“好男友”模板,要求身旁的男生“看看人家”。
江予乔皱了皱鼻子,忽而有种捡到了全世界最大最亮的钻石的感觉。
她走到时嘉琛跟前,笑嘻嘻地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时嘉琛垂眸睨她,也不知是不是走廊灯光晦暗,他眸光沉沉,叫人看不清眼中神色。
江予乔愣了愣,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包之后,张张嘴,声音像是缺少了润脂的机械键盘按键般滞塞:“我们去检票吧。”
时嘉琛嗯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江予乔站在原地,见他大步往前走了,才反应过来,忙小跑着跟上。
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江予乔特意挑的情侣座。
坐下之后,她便去牵时嘉琛的手,但时嘉琛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握住她。
江予乔不甘心地在他掌心抠了抠,扭头眼巴巴地望他。
可时嘉琛却翘起长腿,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应,好像大荧幕上跳出来的那个龙标有多精致多好看似的。
江予乔顿觉自己的心脏变成了一朵失水干瘪的玫瑰,喉咙里像是被一整个水煮蛋噎住,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收回手,端端正正地在座位上坐好,庄严得宛如参加什么重要会晤。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就在彼此的沉默中结束。
片尾曲一出来,时嘉琛放下腿,扭头问她:“走不走?”
他的从容冷静,叫江予乔眼眶蓦然一热。原本这两个小时对她而言就如坐针毡,到这会儿直接变成了滚钉板。
她忙垂下头,怕被他看到眼里的水光,手上忙着收拾怎么都整理不好的包包肩带,还不忘点头,极低地嗯了声。
要不是凑得近,时嘉琛差点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于昏暗中看着她的发顶,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径直拎过她的包挽在自己手上,随后另一手牵住她,说:“走吧。”
江予乔一怔,木然地跟在他身侧,随着人群走出了影厅。
一路到了地库,相牵的两只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相扣。
手上传来干燥的热意,江予乔这才鼓起勇气,踮起脚尖,低声在时嘉琛耳边说:“对不起。”
时嘉琛愣了愣,随即哼笑:“你还知道说对不起。”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边。
时嘉琛打开副驾门,等江予乔上去后,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门关上,时嘉琛却没有即刻发动车子。
地库顶灯白晃晃地亮着,周遭不时有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偶尔也会有车辆从他们车前开过。
但车内是寂静的,仿佛一场无声的探究或者观察,当然观察者是江予乔。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时嘉琛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太复杂。”
时嘉琛转眸看她:“什么叫变得太复杂?”
江予乔心口咚咚直跳,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没有勇气触及内心深处某个敏感又脆弱的点。
她抿唇默了一会儿才说:“比如我家里的事。”
这是她难得主动跟他提起“我家里”这几个字。
时嘉琛回想当初与她交往的两年,似乎“她家里”一直是她的痛点,每每有意无意提及,她都会急匆匆地转移话题或直接缄默。
她说过,她希望的感情是两个脱离原生家庭的人建立新的关系,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他还是觉得,他们的思路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时嘉琛不想让彼此之间再有什么误会,选择单刀直入:“为什么觉得你家里的会让我们之间变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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