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还用疑惑的眼神扫了自家儿子还有崔鹤余几眼。
“你的夫人不是就在女学司做司礼,还每日跟朝中大臣一起去上早朝吗?她都可以站在朝堂上,为什么其他人不行?”
他的话让崔鹤余一肚子的话无处可倒。
他就是觉得行,所以才来找他帮忙啊!
但这话又不能直说……万一这个小老头再觉得他不够尊重,把事情办砸了,他就要对不起青青的殷殷希望了。
他一直知道青青在期待什么,现在有了女儿,作为标准的女儿奴他这个没用的父亲,当然也要为女儿争取一些可以属于她的东西。
四海升平,边关没有战事,他这个只会上马打仗的人就只能呆在家里照顾妻儿。
当然,他也不是不能入朝为官,只是崔家的声望实在太过显赫,崔鹤翔已经做到了从三品的位置,而崔鹤昀也已经接替陈冠山做了阳城主将。
再加上身为内阁首辅的父亲,他们崔家真的不缺他一个。
所以他在家中摸鱼摸的自在无比,当官有什么好,就像是现在跟龚青松说话都要说一句藏半句,真是麻烦死了。
“父亲,崔二弟的意思是这件事他们崔家人再在朝堂上来提不太合适。”
“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现在朝堂上还有什么人家比崔家声望更大吗?”
龚青松更加不解,看着崔鹤余似是在努力的揣测他在想什么。
崔鹤余额头上的汗都要掉下来了,这个龚青松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
“爹!崔首辅这些年在朝堂上虽然一直雷厉风行,但还是有很多人对他不够信服,这一点你也明白。”
不管崔新平有多能干,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仗着老丈人的身份才拿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若是他的女儿没有做皇后,他们一家没有跟皇帝有那样的交情,哪有他们崔家现在的显赫。
不服气的人心中大多是这样想,而且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龚志林一提起,龚青松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哎,那些人怎么就看不透。”
崔家人要真都是草包,哪里会有现在这般朝堂迹象,也不会由着他们在哪里酸腐的叽叽歪歪。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崔鹤余忙给龚志林使眼色,龚志林也有些头大,自家父亲的心思向来难猜,这事若是一个说不好,他挨骂是小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是大事。
龚志林迎着头皮迎着自家父亲的目光忙又说了一句:“所以父亲你看这事……”
“这事不就是你们希望我在写个折子提一提吗?行了,为父知道了,女子入朝为官……倒也不错,到时候咱们家也娶几个读过书能当官的姑娘进门。”
龚志林:“……”
他怎么不知自家父亲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
就他们这样的家世,真能入朝为官的姑娘哪里能看得上!
不过这话现在可不能说,他的老父亲是指望不上了,他以后哈市指望自己吧。
他现在只要想到皇后承诺他,可以将他挪到户部,他心里就一阵火热。
户部啊,那可是崔首辅的地盘,让他去户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重用他!
他这一刻想的极多,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换来龚青松嫌恶的扫来一眼。
“还有事吗?没事就退下吧,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就烦。”
生了三个儿子,居然没有一个能向他这样压下性子做学问。
龚青松是个急性子,既然答应要帮忙,第二天就将折子递了上来,洋洋洒洒的写了上千字,将女子入朝为官能有多少益处列举的清清楚楚。
崔悠看到这个奏折人都有些傻,这……这个龚青松也太给力了!
裴景宸倒是没有她那么激动,只淡淡扫了几眼就将礼部尚书叫来,然后将奏折丢了过去。
“拿去处理。”
处理……这还能怎么处理?
礼部尚书几乎是懵着离开御书房,等出了宫门,他这才反映过来,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女子参加科考,女子可以入朝为官,这……这是万万不行的啊!
礼部尚书捏着奏折回到礼部,将手下全部召集来开始紧急商讨, 结果就是一直到深夜也没商讨出半点眉目。
这事本就惊世骇俗、违反伦常, 别说是其他人就是他们自己都不同意。
可回想起之前皇帝的神色,礼部尚书又觉得自己应该有些眼力, 这事旁人都能抗议,而他……不行。
“算了,在咱们这里就这样吧,我明日会带着折子上早朝,到时看旁人意见吧。”
如果大家都反对,那也不差他一个,如果赞同的人超过半数,那也不多他一个反对者。
所以他的意见就暂时保留好了。
礼部尚书叹口气, 抬手揉了把脸,离开的身影还带着几分狼狈。
崔悠在裴景宸将奏折交出去后,就一直在等朝中众人的意见,礼部尚书果然不出所料的将奏折直接带到了早朝上,就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的一些细节问了几句。
他语气淡然,其他人就淡然不了了,这是什么话?
什么女子参加科考, 只折腾一个女学还不够,还要入朝为官,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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