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这些日子可都还好?”
“混吃等死,能有什么不同的?倒是你,似乎憔悴了不少,有心事?”
萧瑾年苦涩一笑,为了让他们祖孙二人叙旧,司北衍自主自觉的去了客房沐浴更衣。
云中鹤将面前氤氲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的推到了萧瑾年,面前语气轻柔:“与外祖父说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外祖父是从哪儿瞧出来我有心事的?”
“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可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老皇帝的身子并撑不了多久,你是在为了日后的事情担忧吧!”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外祖父的眼睛。”
萧瑾年的脸上,这才袒露出来一丝惆怅。
“年丫头啊,自古以来那个帝王君主,不是在三宫六院?就是王公贵胄,也免不了三妻四妾!有的时候,糊涂一点没什么不好!水清则无鱼!”
萧瑾年没说话,云中鹤又继续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外祖父知道你个性刚烈,情感方面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去,不管如何去,外祖父都支持你!”
萧瑾年微微垂眸,只觉得里面有泪光闪烁:“谢谢外祖父对我的包容!”
以古人而言,男子为天,这样陈旧迂腐的观念,经历了数载的孕育,萧瑾年最初认识的云中鹤,也是有这种思想的,从最初根深蒂固的顽固思想,到现在,他能够接受萧瑾年所做的决定,这过程经历了怎样的挣扎,萧瑾年无从得知。
可是有一点,萧瑾年看得出来,云中鹤对她,也是着实的疼爱,尽管他的嘴巴如刀子一般锋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刀子嘴,豆腐心。
与司空瞾对她赤裸裸的疼爱,宠溺,完全不是同一类。
云中鹤看着萧瑾年一脸感动,缓缓地起身:“既然这一次没有带着孩子,那就不必在江南久留,免得孩子离开了太久,回去都不认识你这个娘,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江南云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即便是有朝一日,你打算离开南樾王朝,云家不差你几口饭!”
萧瑾年上前,直接抱住了云中鹤:“外祖父……谢谢你……”
话未说完,声音便就哽咽了。
“傻孩子不要动不动的就哭,这样子会哭掉你所有的好福气!”
萧瑾年点头,看着云中鹤缓慢的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云中鹤的外孙女,谁都休想欺负,谁都休想!”
这一次来江南,萧瑾年竟然有一种不想回去的感觉。
云中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成为了一个慈祥的长者,跟萧瑾年说着以前学医时候的那些趣事轶闻,说着云九娘小时候的事情,每每提起云九娘的时候,云中鹤的眼神总是从明亮渐渐的转为暗淡。
那是藏不住的惋惜与疼爱。
在云中鹤几次催促下,他们决定提前回盛京,看着送出云翳山庄的云中鹤,独自一人,立于风中,萧瑾年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云中鹤苍老了许多。
归心似箭,这一路上,萧瑾年忽然间觉得什么山河美景,都没有心思看,想到家里那一双可爱粉嫩的肉团子,心里就有一种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家里的感觉。
一路上,二人没有丝毫耽搁,只用了五六日的时间,就赶回到了盛京之中。
萧瑾年抱着孩子,怎么都稀罕不够,罗馨儿站在一旁看着笑得半疯子似的孩子,拉着萧瑾年:“姐姐,哪有你这样做人娘亲的,不是你说的吗?孩子总这样大笑不好!容易缺……缺什么来着……”
“缺氧!”萧瑾年将孩子交给了司北衍,拉着罗馨儿坐下来:“你这个姨母,比我这个做娘亲的还要合格,瞧瞧你,这些日子照顾孩子,都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她们晚上闹!”
“孩子们很乖,只不过是最近有点不舒服!”
“晚一点我给你号号脉!我回来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陪陪你娘亲!”
罗馨儿满眼感激:“谢谢姐姐——”
夜幕降临,萧瑾年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罗馨儿的房门,怀里还抱着一床被子。
屋内灯昏暗,罗馨儿抱着自己的膝盖,正在想事情,全然没有注意萧瑾年进门。
直到看到眼前有一个人影晃动,才吓了一跳。
“姐姐你这是……”
“那两个孩子还黏着王爷,说什么都不肯睡,所以我过来陪你聊聊!”
说着,萧瑾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罗馨儿身边,用屁股拱了拱她:“给姐姐留个地方,往里边挪挪!”
罗馨儿欢喜,快速的给萧瑾年腾出来了一个地方。
姐妹二人,同床而卧,萧瑾年笑呵呵:“说说,有没有想我?”
“我哪里有时间想姐姐,每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
“所以你这是在嫌弃姐姐了?”
“嫌弃自然是嫌弃,不过羡慕也是真的,王爷对姐姐可是真好,能有这么一个男子真心的姐姐,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萧瑾年摇了摇头:“这一步步的走到今日,可是姐姐一手调教出来的,男人都是不善于表达的,尤其是王爷与傅公子这类人!”
提起傅君行,罗馨儿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殆尽。
萧瑾年貌似不经意的道:“傅公子离开盛京的事儿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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