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越说越离谱了,有知道内情的人实在忍不住小声提醒:“别胡说,知道定安王吗?”
“定安王?!”
“谁啊?”
“朝中有这么一位王爷吗?”
与元宁同龄的少年少女们几乎都没听说过这位定安王的名号。也难怪,因为这位王爷他不在朝中,而是被先皇赶去了边关。先皇还曾下令,不许任何人提及他。
但是他很好认,因为戴着铁面!
“定安王,我知道啊,传闻他是个傻子!五岁还不会说话,口歪眼斜流口水的样子半点不像皇室血脉,先皇一气之下就赐死了他的母妃,把他丢去冷宫自生自灭,从此他就戴上了面具。”
这个说话的人一听就是胡编乱造,听的人忍不住反驳:“少不懂装懂,傻子戴上面具就不傻了吗?分明是因为相貌丑陋,不敢见光。”
“我好像听过一个传闻,说某个皇子出生的时候吓死了产婆,吓坏了自己的生母,后来那一宫的宫人都没能幸免于难。原来就是他啊,据说那面具下的脸非人非兽,十分恐怖。”
说这些话的人自然不敢大声囔囔,只敢在小范围地窃窃私语。
他们自以为够小声了,然而却忽略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话一字不落都被听进了黑袍男子的耳中。
司徒无祈的手紧握成拳,苍白的手臂上鼓起根根分明的青筋,但是那双隐在面具阴影深处的眼睛却十分麻木。
元宁上前了一步,眼见着男子跳下马,牵着缰绳走在前头,不禁奇怪。
他不是应该人在边关,三年后才回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第4章 偏离主线
“荷蕊,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主子,今日凑合些,只有枣儿粳米粥,紫参鸡汤和绿豆糕。”
“那也不错啊!”
毕竟现在又不是在自家府里,他们住的是猎场的营帐。
每年两次猎季,京中几乎所有贵族世家年轻一辈都来了。光营帐就扎了三百多座,打水做饭这些日常生活所需往往集中在一处,还需要排队。除了皇室供给,其他世家小辈都是化繁为简,不敢添麻烦。
元宁捧着巴掌大的小瓷碗,碗里的鸡汤澄澈清亮,汤味浓郁,还漂浮着一小节参须在上头。
她轻轻将参须吹开,尝了一口,立刻感觉到浓郁的香味在口腔炸裂,真不愧她在冷宫都日日想念的手艺。
“这个鸡汤好香,荷蕊,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被元宁这么一夸奖,原本从进帐篷以来就有些心思挂在脸上的小丫鬟忍不住扬起唇角:“主子喜欢喝,奴婢以后常给您做。”
“……昨日四少爷猎到了一只通体无杂色的银狐,那狐狸十分难得,好多人都去围观了。奴婢本来想替小姐您讨要,但是四少爷不给,他说要送给狐狸要送给二小姐做围脖……小姐您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二小姐好福气,一个庶女而已,居然压过嫡女一头。”
听到荷蕊这话,元宁知道她为什么一大早就不高兴了。
看来是刚才出去做饭,听到了不少闲言闲语。
秋猎是难得能将年轻一辈皇室子弟和世家千金少爷齐聚的盛会,沿袭了多少年的传统,男子们每年都将铆足了劲儿在这里大显身手,世家千金则会暗自打听哪个皇子有哪些收获,再暗中留意对方送给了谁。
荷蕊她们两个小丫鬟都替主子生气,元湛的骑射功夫不错,这回更是拔得了头筹。可惜银狐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送给三小姐,而是送给了二小姐。
元宁自己倒无所谓,她从来不稀罕那些东西,比起来猎场的路程遥远中途颠簸,住在逼仄的帐子里吃不香睡不好。她宁愿待在京城,锦衣玉食,美味佳肴,把前世在冷宫里受的罪好好补回来。
帐篷外——
元晁年刚与几位在朝中关系好的同僚密谈过,从那些官位比他高的人口中得出些宫廷传来的消息令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先去看过二女儿,这才来见三女儿。
在外面原地站了会儿,听到屋内有说话声,元晁年问道:“宁儿,方便跟爹谈一谈吗?”
闻言,屋内的元宁给荷蕊和含珠示意,两个丫鬟赶紧帮着收拾了一下她方才在看的话本。
两杯清茶分别放在元宁和元晁年面前,后者右手的指腹磨挲着杯口,挥左手示意下人先退到一边去。
“老三啊,爹看你的气色似乎还不错,到猎场怎么能总闷着呢。老二跟着几位皇子出去狩猎,不但得到了人家的指导骑射,还得了不少赏赐。你也该多出去转转了!”
元宁装听不懂:“爹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昨日问起你了,你记得他么?小时你们见过几次,他还惦记着从前的情谊,说想来探望探望你。”
五皇子?元宁对这个人没多少印象,如果她算是个垫脚石,那五皇子跟举世无双的三皇子,甚至八皇子九皇子这些人比起来,大概也就是路人甲?
见倒是见过他一两次,不过五皇子名声不好,元宁不愿意与他来往。
“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他又不熟,做什么要让他来探望?”
“哎,话不能这么说!”元晁年赶紧打住元宁这态度,“依爹看,五皇子对你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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