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了,若是留下来吃饭,说不定就能看到他摘了面具长什么样?”
“能长什么样?你看看皇室各个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你不怕看了也没胃口吗?”
……
元宁转过头,看了一眼交谈的人,对方意识到有人偷听就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议。
当然他们不是因为惧怕元宁,而是因为元宁的父亲名声不好听。元晁年在朝中结交了许多言官,专门以打小报告的方式排除异己,百官都看不上这种人,但也不得不怕这种人。
也因此,元宁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世家千金愿意真心与她结交的。在猎场没京城那么多拘束,夜宴过半就已经有姑娘们寻三五好友坐在一起闲谈,聊的自然都是在场那些皇子的事。元宁这个位置离得远,也没人过来找她说过话。
她原是打算自己早点回去睡觉的,然而站起身她便下意识想到系统说摄政王来猎场几日了,在这里得到的只有羞辱。
元宁又回过头来,把桌上还剩下那条烤羊腿给拿走了。
元湛:“?”
元晁年:“???”
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让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第10章 关心他
元宁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头顶着晴朗星空,看不清的杂草被踩在脚下,篝火晚会的热闹已经被抛到了脑后。似乎是有谁在唱着歌谣,然而脱离了热闹的氛围去听,却听不出其中的美妙,反而在夜晚显得有些瘆人。
“小姐,我们越走越偏了。”
她领着丫鬟越走越远,这边与皇室或者说与皇宫贵族的营帐区域都不一样。是下人们住的,显得十分脏乱,帐篷越来越小,留出的空隙也狭窄,一点也不好走。
尤其是因为这边靠近密林了,夜晚的森林似乎有猛兽的低吟,让人担心会窜出什么来。
“放心吧,这里是皇家猎场,一般来说没有危险。”
“可是小姐,太黑了……”下人们都不舍得点灯,远远望去那些圆顶帐篷就跟坟包似的。
主要是也比较难辨认,究竟哪个才是定安王住的?
等元宁好不容易找着目标了,却发现司徒无祈不在。
这就有点麻烦了,元宁想着随便进别人住的地方不太好。可是她看着手里油纸包着的羊腿肉,又实在找不到人可以帮忙转交。
“要不就放在门口吧?”荷蕊提议。
“那不行。”
放在门口显得有点侮辱人,就跟喂狗似的。
要是让定安王回来看见了必定误会,还以为这又是五皇子羞辱他的手段呢。
“只是进去送些吃的,马上就出来,想来应该没什么吧。”元宁这么跟自己说。
然而即便她早有心理准备,当她进入帐篷时,看到里面的情况也还是比她想象中糟糕。
连荷蕊都忍不住问:“这真是王爷住的地方吗?”
什么都没有!床、桌子、凳子都没有,里面很小很逼仄,甚至比起荷蕊和含珠住的都差远了。山上夜里凉,至少丫鬟还有被子盖,可是这里地上只有一块布垫着,元宁认得那是司徒无祈的披风。
原来摄政王在成为摄政王之前,居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元宁在心里唏嘘。
突然,荷蕊惊叫一声:“啊!小姐……有蛇!!!”
闻言,元宁浑身一抖:“哪里?”
她最怕蛇了!结果刚好一转头自己也看见了!
就伏在暗处,还是条颜色鲜艳的尖头毒蛇。
深夜里,篝火夜会早已结束了,但是靡靡歌乐之音却未停止。
下人集中住的地方一片黑暗,却远不如白天那般寂静。反而在那些狭小得可怜的帐篷内,时而传出些或古怪难耐的声音,或是彼此慰藉,放荡享受的呻,吟。因为不隔音,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没能排解的人的脏话辱骂。
而与之相对,最中心的皇家营帐区域却灯火通明,同样有消遣糜烂的调笑传出来,那是五皇子在寻欢作乐。
一个人影从密林中出来,他穿黑衣,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尤其是脸上带着铁面具,浑身煞气,让人冷不丁撞见必定能下丢了魂,看了恐怕还以为是阎王现身了。
司徒无祈在进帐篷之前,突然脚步一顿。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地上一个小巧的脚印,面具下眉头紧锁,有人来过?
那双深沉的眼睛隐在黑暗之中,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带着十二分的警惕以及满腔的戾气,掀开帘子走进去。帐篷内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歧视他似的,明明顶上有个破洞,却偏偏不肯透一缕光进来。直到司徒无祈拿出火折子,黑暗中唯一的光点亮起,渐渐带出昏暗的光明来。
他的目光先落在四个角落,发现蛇不见了,不禁有些生气。五皇子不许人给他提供一切饮食,什么都要他自备也就算了。可是一旦他猎了东西回来,必定留不下来。只要人一离开帐篷,任何能填饱肚子能御寒之物都会被偷走,什么都不给他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