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迦皱眉说道:“我知道了。其实你清楚我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每次和你讲话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要做真正伤害我自己的事,我的理智马上就会占上风,我会很好地考虑得失。”
倪云修叹道:“是这样最好,你不能故意伤害自己。”
喻迦眉头皱得更紧,说:“修修,这样哪里好了。你是不是清楚我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越发地对我放心,也对我忍心。”
倪云修一时说不出话来。
喻迦是非常聪明的人,他当然已经将这些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倪云修想,也许正是喻迦讲的这些原因,他可以不那样为喻迦操心,他可以对喻迦狠心。因为他知道喻迦拥有很多,喻迦拥有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的雄厚的支持,他很难会真正受到伤害,而且他那样聪明,他不会真正让自己吃苦受累,他有的是办法保护自己,甚至他自己不保护自己,他也有能力强大的父母保护他。
反而是自己去过分在意喻迦,喻迦反倒喜欢作天作地,让他自己陷入忧愁或者受到伤害。
喻迦也许很难理解倪云修,倪云修以前对喻迦谈到过,他母亲过世父亲有新的家庭,并没有谁真正可以成为他的后盾,他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他和喻迦不一样,甚至连喻迦说要保护他,他也并没有那种得到安全感的感觉。
这种问题不是倪云修不知好歹,不能接受喻迦的帮助,因为这不是一种实质上的问题,而是存在于倪云修的潜意识里,是他精神层面的问题,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倪云修不想再讨论这些,再讨论没有太多意义。
他和喻迦已经就这些问题讨论过多次,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人生观爱情观都挺不一样,两人很难真正达成互相理解。
倪云修痛苦地想,自己要真正和喻迦互相理解,长久地在一起生活,不互相伤害,双方到底需要多久的相处来改变呢。
倪云修说:“喻迦,我会回去好好想想我俩的事情,我们先讨论辜云红的事吧。”
喻迦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神情疲惫地说道:“好吧。”
喻迦开始讲白军调查出的情况,他也说了辜云红和他丈夫做的那些犯罪的生意。
倪云修听后,一面觉得很愤怒,一面又很心凉。
倪云修说:“辜云红能做成这么多事,很显然背后是有保护伞的。”
喻迦说:“那是当然。很可能她的保护伞还不少,我这边会想办法去查一查。”
喻迦:“不知道孙雅维的诉求是什么,只是想要找出孙点点的生父是谁吗?”
倪云修心情顿时变得更沉重,说:“至少第一步是这样。”
倪云修虽然不能和孙雅维完全感同身受,但他至少能体会孙雅维的六七成痛苦。在倪云修的认知里,那些犯罪的伤害他人的人,都需要得到法律的制裁。当然,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知道只要有阳光那必然也会有阴影,以他的能力,不一定能够做到要所有的罪犯都被绳之以法,但能做到哪一步至少要去做。
喻迦点了点头,说:“我倒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这样去执行。”
倪云修认真地问:“什么办法?”
喻迦说:“孙雅维这事发生在六年多前,已经接近七年。时间太久了,当年的事情,估计很难再查出所有真相。当时在场的人有哪些,恐怕要孙雅维来讲一讲,我们可以找到每一个当时在场的人都去问一问,他们也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而对这件事情最清楚的,可能就是辜云红。但怎么说,辜云红坏事做太多了,她不一定记得当年发生在孙雅维身上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当时有哪些人,毕竟这么多年了,她在做了很多这类坏事后,她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许她对孙雅维说她不知道,是她的实话。当然,我们先还是要预设她是清楚当年的情况的,所以我会先去找辜云红谈一谈,看她是否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她还记得只是不想讲。如果她是真的忘记了,她可能也会有一些其他的侧面信息可以提供给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去调查。”
倪云修思索了片刻,道:“是的。这也是很好的方法。只是,恐怕很难从辜云红嘴里套出实话,她一讲话就油嘴滑舌,胡言乱语,不过是推脱责任倒打一耙。要从她嘴里掏出尽可能多的实情,可能并不容易。”
喻迦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去办。”
倪云修问:“你要怎么去办?会不会有危险?”
喻迦听他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心又软下来了。因为这的确是倪云修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可见他内心还是很在意自己。
喻迦又生出一点委屈,说:“这个现在说不清楚,不过我自己会做安排。我肯定不会去她的地盘找她。最好是约她到我的地方来谈。”
倪云修虽然知道喻迦是一个很有法子的人,但他还是很担心,说:“既然你说辜云红做了很多违法犯罪的事,甚至还涉嫌贩卖du品。这种人一向都是亡命之徒,你和她接触,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危险,被惹急了,会不会鱼死网破,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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