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青鸾转过身，看着元青舟。
元青舟缓缓说道：“我在格雷戈瑞那本笔记里曾看到过一段记载，这个世界有两大神明，天空和深渊，光明与黑暗。有光就有暗，但在光与暗之间，还存在它们互相交织所产生的灰色。这种灰色中，善与恶共存，被称之为人。”
“教皇是人，一个天地之间第一个诞生的人，一个善恶共存体，一个羡慕神，想要成为神的人。只不过，当初深渊之主分裂力量塑造出五大邪神时，还剩下一些人性之中天生的，不因为任何欲念而产生的，最为纯粹的恶念。”
“教皇或许就是人和这些纯粹恶念的集合体，所以她拥有了超越人的力量，她不甘心作为人被寿数支配，想要成为可以主宰一切的神。当然，这些也只是我根据那些远古记忆的猜测。”
青鸾点头，“跟我的推测十分接近，刚刚我看到了楼下的棺材，我想她这几千上万年来，都在努力想要成为神，但是她全都失败了，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我们两个，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
元青舟和青鸾对看一眼，她们都知道那最后一步是什么，那个埋葬深渊与天空的地方，现在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姐姐，你想成为神吗？”
元青舟摇头，“我只想做我自己。”
听到这个回答，青鸾眼神暗淡下来，“如果，这个世界需要秩序，需要审判，需要这样的存在呢？”
元青舟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两人之间就此沉默下来，彼此怀揣着心事，明明站在一起，却好像隔着什么，无法走近彼此内心最深处。
从前是，现在也是。
或许在远古时期，也是如此。
安小菜依旧在打坐，元青舟闭眼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虽然失去了人皮卷，但她发现体内的三阳真火依旧存在，《五灵咒》也一样可以使用，只是仍旧感受不到尾巴他们。
半个小时之后，安小菜从入定中醒来，她头顶的火云图腾金红辉映，如同初生的朝阳一样栩栩如生，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与以往不同，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正气。
从前的她身体是冰冷的，而现在，她站在那里，就让元青舟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一朵金红的火焰跳跃着，散发出至正至阳的气息。
她的三阳真火和元青舟身上的不同，她的火融合了她的灵魂和血液，是真正的，天地之间最强的火焰。
安小菜托着那团火焰走到墙边，慢慢将火焰按在黑色的砖石上，虽然砖石没有被一下子烧穿，但是也没有被砖石吸收。
安小菜心中一喜，回头对元青舟笑了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加大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进，安小菜手下的黑色砖石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
……
德瓦洛卡中层大教堂前，盛大的庆典即将开始。
四处张灯结彩，人们盛装出行，所有的战士都换上华丽的铠甲，从各处汇聚到大教堂前，准备参加继位盛典。
十三圣殿的战士在大教堂台阶下整齐的列队，教皇站在台阶之上，头戴冠冕，如王者临世，遥望着黑塔方向。
终年笼罩在德瓦洛卡上空的云层在教皇的注视下逐渐散开，慢慢露出那座擎天巨柱一般的宏伟高塔。
大教堂下的队列中，君莫惜面沉如水，同样紧盯着黑塔方向，自从青鸾被带回来，她连青鸾的面都没见到。
后来又听陈粥说了她和青鸾查到瓦瑞恩实验室的事情，以及艾伦遇到格雷戈瑞的事情，君莫惜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会出什么事情。
尤其是，元青舟也在德瓦洛卡，而且她也被带入黑塔中。
君莫惜满心担忧，就在这时，白日惊雷，突然劈中黑塔，就好像神罚一样，在黑塔上炸裂出炫目的火花。
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台阶上的教皇就像有所预料一样，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黑塔方向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整座黑塔正逐渐坍塌。
第572章 对峙
黑塔突然的崩塌引起大教堂前发生短暂的骚乱，好在德瓦洛卡的居民很有秩序，教皇一抬手，他们很快就安静下来。
可是接下来，他们看到黑塔中飞出三个人影，一个是青鸾他们都认得，但是另一个，居然是背后生出骨翼的畸变种，她还拖着另一少女。
德瓦洛卡中出现畸变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所有的战士都立刻抽出武器，教皇周围的十三圣殿骑士纷纷围上去，准备保护教皇。
“不必紧张，那是我们的朋友。”
听到教皇这么说，所有人都懵了，但是教皇未曾下令，他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青鸾用清风将自己送到大教堂前的台阶上，元青舟拖着安小菜落在她身后，收起骨翼远远的看着教皇，以及挡在她前面的天界战士。
“让她们过来。”
话音一落，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起来，天界的战士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青鸾带着元青舟和安小菜一起走过去。
元青舟感受到无数带着恨意的注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含着愤怒和杀意，即使是小孩子也都握紧手中的玩具武器，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能立刻就杀了她一样。
“恭喜你，我最优秀的学生，你完成了黑塔的试炼。”教皇面含微笑的对青鸾道，抬手让周围的人都走开，留下空间给她们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