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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舅兄不必多礼,”还没等姜玦把话说完,萧颐就给他打断了,面带笑容态度十分和善:“军务稍后再说,还是先用膳吧,妧妧也饿了。”
    姜妧:“......”谢谢,不饿。
    姜妧觉得,萧颐今天伤的可能不是胳膊,而是脑子。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姜妧麻了。
    万万没想到萧颐居然如此能伸能缩,这简直就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下限。
    姜妧狠狠剐了萧颐一眼,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忽视他,去招呼姜玦:“三哥,赶紧趁热吃,千万别客气哈。”
    姜玦:“???”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的亚子?
    姜玦眼睛不瞎,相反他眼神还贼好,能清楚的看到上头两人的“眉来眼去”,就因为看的太清楚了,所以姜玦心情很复杂。
    由于太过复杂,姜玦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所以他选择埋头扒饭。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得过的。
    虽然没看,但奈何耳朵也灵啊!
    只听上头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声说话声——
    “萧颐,你搞什么鬼?”这是咬牙切齿的娇蛮女声。
    姜玦还来不及为妹妹居然直呼帝王姓名而感到心惊肉跳,就听到含笑的男声响起:“我怎么了?”
    “你说呢?好好的叫什么三舅兄!”
    “他是你的哥哥,不叫三舅兄叫什么?”男声低沉:“直呼名姓,于礼不合。”
    姜玦表情再一次崩裂,忍不住在心中冷呵了一声,这会儿知道喊舅兄了,前几日喊名字不是喊的很顺溜吗?看不出啊,皇帝还是个两面派。
    “呸,你别想糊弄,陆励不是说你心口被箭射穿了吗?箭呢?”
    “陆励胡说的,下次罚他。”
    “...”
    “妧妧,还吃不吃鸡翅?”
    “...吃。”
    “...”
    姜玦很想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行动上却恨不得把耳朵张成顺风耳,一顿饭吃的姜玦是食不知味,几乎是机械式进食,仿佛食物才能让他震惊的心情得到少许缓解,然后,在干完两盆白粥加一只鸡之后,他撑了。
    姜玦揉着肚子,觉得自己胃都快撑爆了。
    “三哥,你最近食量怎么变这么大了?”
    姜玦想解释,但一张嘴:“嗝——”
    姜玦:“......”
    姜玦泪奔了。
    形象啊,他英俊潇洒少年英杰的形象啊!
    .
    吃太多的直接后果就是,消化不良,最终还是靠程院判的秘制大山楂丸给解决的,至于程院判来送药时的眼神,姜玦并不想回忆。
    饭吃完了,就该谈正事了。
    姜妧已经知道姜玦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了,她知道萧颐会留后手,但没想到来的援兵居然是她亲哥,姜妧突然就想到之前萧颐诱惑她跟着出宫南巡时拿出的理由——
    可能会见到汝南王。
    现在阿爹没来,因为阿爹是亲王,行动目标太大,三哥就不同了,悄咪咪行动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王府公子的去向,是带兵的不二人选。
    这不,安王果然就被端了嘛。
    至于萧颐胳膊受伤,说起来还是姜玦的锅,那一箭如果不是萧颐给挡了一下,现在姜妧恐怕就只有嚎啕大哭的份了。
    姜妧为自己刚刚的不温柔举动感到那么一丝丝羞愧,于是,大方的分了萧颐一个大鸡腿。
    受伤了,多吃点肉,补身体。
    鉴于帐中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三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多出来。
    姜妧很识趣的选择了退出:“陛下,三哥,你俩先聊,我出去消消食哈。”
    说罢,没等两人有反应,姜妧起身就往外跑,速度之快都快晃出虚影了,这哪里有吃饱了走不动路的亚子。
    姜妧一走,帐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看着主位上坐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家妹妹背影的皇帝,姜玦觉得自己刚刚那大山楂丸白吃了,消化不良都快呕了!
    “姜...三舅兄。”
    “欸!”
    姜玦立马条件反射式回应。
    沉默...
    还是沉默...
    两个大男人对面而坐,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就...很扯。
    第100章 追妻第五十一天   打道回府
    不知道这对新上任的郎舅俩到底进行了怎样的一番友好交流, 等姜妧出去逛了一圈消食回来,就发现姜玦人不见了。
    大帐中已经没有了姜玦的影子,之前吃剩下的膳食也已经被撤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残余的味道,只有萧颐还站在书桌前, 正拿着一支笔在桌上铺开的舆图上勾画。
    听见动静,萧颐抬头, 就看见了正在门口撩着帐帘鬼鬼祟祟朝里探头的某人。
    从萧颐的角度, 能够清楚的看到帘子后露出来的小半张素白小脸上那双滴溜转的眼睛, 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仿佛一个准备偷粮的老鼠, 但就算是老鼠,在此时的萧颐看来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那只。
    萧颐脸上不自觉浮出笑容,搁下笔, 朝她招手:“进来。”
    既然被发现了, 那也就不遮掩了,姜妧直接掀帐帘进去,背着手以一种领导视察的姿势晃到了萧颐旁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三哥呢?”
    “姜…”
    萧颐顿了一下,改口:“三舅兄带人去视察了。”
    战事未了,姜玦毕竟是来打仗的,而不是来和姜妧兄妹相见叙家常的, 萧颐负伤,最后追击安王残部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姜玦身上。
    姜玦虽然是汝南王幼子, 资历尚浅, 但身上好歹也挂了一个将军的头衔,打小就是跟着在战场上历练,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歹是手握重兵负责守卫大庆边陲的世袭王爵,汝南王一家就没一个吃干饭的…当然,姜妧除外。
    听见萧颐再次喊“三舅兄”,姜妧脸色有些扭曲。
    这个称呼他到底是怎么喊得出口的?!
    姜妧是这么嫌弃的,也就这么吐槽了:“陛下,君臣有别,三舅兄这个称呼三哥担不起。”
    君臣有别?
    这四个字在萧颐嘴里转了一圈,细细品砸,看着姜妧一脸嫌弃的样子,萧颐有些想反问,你这会儿知道君臣有别了?刚刚你往我脸上招呼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自觉呢?
    在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中,萧颐的那点身为帝王应有的威严在姜妧这里已经碎的连渣都不剩,都说情爱会让人甘愿退让低头,从前萧颐还对这套说法嗤之以鼻,对情爱更是弃之如敝,但真当自己有了心爱的人,别说是威严了,只要能让她展颜,他可以奉上他所拥有的一切,所谓裙下之臣不外如是。
    萧颐的回答是,上前,握住了姜妧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带进了怀里,霸气宣言:“朕说担得起就担得起。”
    姜妧挣了一下,没挣开。
    看来他受伤还是不够严重,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由活动,姜妧撇了撇嘴,倒也没继续挣扎,万一给人伤口又给崩裂了他碰瓷呢?
    说到这,姜妧倒是想起来了。
    “怎么了?”见姜妧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里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纠结,似乎是有些为难,萧颐忍不住问。
    姜妧瞅了他两眼,慢吞吞开口:“陛下,您这样,会不会有人说您偏宠妾室,因宠失正啊——”
    故意拖长了的尾音微微上翘,软软的就像是在撒娇,配合她的语气,姜妧就那么依偎在男人怀里,伸出一根食指在男人胸膛打转,还一边仰头看着他,嘴角带笑,眼波盈盈,这一瞬,就仿佛狐狸精现世。
    因为先前上了药,萧颐衣裳穿的并不多,偏偏姜妧还不知道避讳,起先还是隔着衣裳打转,转着转着,手指就跟条灵蛇似的轻易扒开他的衣襟钻了进去,特意留的指甲若有似无的刮过他的肌肤,萧颐的眸光瞬间就暗了下来。
    或许没有几个人经得住这样的美□□惑,萧颐也不例外。
    他早就发现了,在姜妧面前,他曾经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总能轻易调动他的心弦,就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湖面,一圈圈涟漪散开,经久不绝。
    萧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手扣住了她还在不停作怪的手腕,他已经察觉到,自从那夜在山洞里将事情说开后,姜妧就越发大胆了,这种大胆就像是原本藏在草丛里暗戳戳窥探的兔子,突然就从洞穴中出来,开始大摇大摆在狮子面前晃悠,使劲浑身解数去挑衅。
    还真是…小混蛋!
    萧颐不可否认,他还是享受这种转变的,甚至是感到欣喜…但,也太磨人了一点。
    当真是甜蜜且痛苦。
    就算是手被人控制住了,但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姜妧充分发挥她戏精的本质,只见她泫然欲泣:“陛下,臣妾怕怕——”
    萧颐:“……”
    在温柔陷阱下,萧颐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是什么,不禁“嗯?”了一声。
    等再一次得到强调之后,萧颐沉默了。
    偏宠妾室?
    萧颐眉头拧了起来。
    看着巴巴仰头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委屈与担忧,似乎是真的害怕外头流言蜚语的姜妧,萧颐薄唇紧抿,就算知道她八成是装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疼。
    以姜妧的出身,以及汝南王对她的宠爱,别说是寻常官宦家的当家主母,就算是中宫皇后也不是问题,可她现在却只是贵妃…贵妃,说白了就是妾室。
    萧颐本来还没想到这一茬儿,但刚听姜妧一提,就觉得确实不妥。
    萧颐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突然开口:“你想什么时候大婚?”
    “哈?”姜妧懵了。
    “按礼部章程,一般大婚典礼差不多得要半年时间筹备,等战事平息,一切事了,差不多得到明年,正好可以定在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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