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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傅惊羽的声音有点冷,他靠着床头坐下,把腿放进被子里,说,“有事吗?”
    奚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奚灿才说:“哥哥,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傅惊羽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那个女人跟奚灿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隐隐觉得奚灿要跟他说的事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有一个朋友,她找我帮忙,需要我假装她的男朋友……哥哥,你介意吗?”奚灿把事情跟他说了,却没听见傅惊羽回答。
    奚灿多少有点酒意上头,连事情好坏都分不清楚,他有点后悔,现在傅惊羽多半是不开心了,他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我现在就拒绝她。”
    “为什么不帮?”傅惊羽心里闷着一口气,明明是不情愿的,到了嘴边却成了相反的意思。
    奚灿听出来傅惊羽的语气不对劲了,但他一点都不慌,反而心里头有点窃喜,他沉思了片刻,说:“嗯,我去找其他朋友帮她……公司里有点事,我过几天回来,哥哥你在家等我。”
    傅惊羽心里的情绪消散了一些,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说:“你是放假的小学生吗?还需要人在家等你。”
    奚灿听了,笑了一下,说:“不是放假的小学生,是下班的丈夫。”
    傅惊羽没说话了,耳朵像是被奚灿的声音无形地勾了几下,又红了耳垂,直接挂了电话。
    “哪有你这样的丈夫,我还在家呢,你就跟别人靠这么近……”傅惊羽看着慢慢黑下来的手机屏自言自语。
    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百度过的问题,判断自己是不是直男的最后一条,就是有没有因为同性吃过醋。
    傅惊羽觉得自己完了,他彻底喜欢上奚灿了。
    奚灿跟他说的话,一句一句,为他做的事,一件一件。他就像那只温水里的青蛙,一点一点,最后沉溺到死。
    小时候的经历对他造成的影响很大,傅惊羽从来不觉得自己以后的家庭会是一个完满的家庭,甚至有一辈子就一个人过的想法。
    可现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了这么一个人,那个人对他好,顺着他,照顾他,已经变成了傅惊羽生活里的一种习惯。
    傅惊羽可以选择回到从前的状态,但尝过珍馐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去吃那些又干又硬的粗粮呢?
    傅惊羽关了灯,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眼前出现的都是奚灿。
    分开不到一天,他想他了。
    傅惊羽自己在家待了两三天,奚灿每天都按时跟他打电话说晚安,但却一直没确定哪天回来。
    倒也不是奚灿自己不想回来,主要是他家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好。
    傅惊羽退烧药断了几天后才开始吃之前的药,他去柜子里拿药,突然瞟见他随手放在矮柜上的小字条。
    是上次奚灿回家的时候留的那张。
    傅惊羽看了一眼,脑袋里一根神经跳动,人突然定住了,他松开要开柜门的手,拿起那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排得很齐,规矩中又有自己的特点。
    这个字体,好熟悉……
    傅惊羽心头一跳,把柜子最深处那个小箱子拿出来,随便拿出里面的一封信,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左手拿着信,右手拿着字条,仔细对比。
    脑中毫无联系的两点突然连成了线,这两张纸上的字体完全找不出差别,那个最常用的「我」字更是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傅惊羽先入为主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心里那点不多见的、在感情中的悲观情绪却又让他不确定了起来,他对着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感觉自己拿信的指尖在发烫。
    落款上那一个孤零零的字,是一个奚字。
    他知道奚灿跟他在同一个高中,知道奚灿出过国,知道奚灿曾经暗恋过一个人,就是不曾想到过,那无数封信的落款,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傅惊羽把信都拿出来,也不管地上凉不凉,坐在地上把那些信一封一封地按时间顺序排好,再一封一封地打开来看。
    那些他知道的故事和信里的故事串联起来,他生病的那几年,奚灿在国外,但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他。
    傅惊羽的心狂跳不止,他不想待在家里等他了,他要去见他。
    傅惊羽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往高铁站赶,买了最近一班的车回了老家。
    江女士在高铁站接到傅惊羽时,眼睛虽然是笑的,嘴上却数落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傅惊羽跟着江女士去停车位,江女士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你一告诉我你要回来,我就把消息告诉了你外公外婆,这会他们已经在家做好饭等你了。”
    江女士把驾驶位车门打开,傅惊羽拦住她,说:“我来开吧。”
    江女士没有推辞,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着傅惊羽发车,眼睛盯在他脸上,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更多。
    “直接去你外公家吧,咱们吃完饭再回去。”江女士说。
    “嗯。”傅惊羽发车起步,“外婆的腿还好吗?”
    “之前你舅舅找了一个老中医,给你外婆开了点药,这会比之前好多了……就是老念叨你,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她还等着给你介绍媳妇呢。”江女士咧着嘴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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