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高手,就得你教。”宝庆公主撤回长苗枪,命令道:“快点下马,教我练武!”东方中愈诧异问道:“你不是不认我当师父嘛,怎么还让我教?”
“你跟小庆子是不是朋友?”宝庆公主问道。“是呀?”东方中愈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宝庆公主得意的说道:“小庆子管我叫姨,你是不是也得叫姨,谁让我辈大呢!”
“不是!”东方中愈立刻摇头,“他是他我是我,你是他长辈不是我长辈。”“对呀!”宝庆公主振振有词,“咱俩岁数差不多,你也不能冒充我的长辈。因此,我废掉了你师父的称呼、也是因为你为师不尊,咱俩平辈了。但是,功夫还得你教。”
东方中愈气得皱皱眉头,又一想不教还真不行、毕竟自己跟王贞亮有约定,便说道:“好,我教你。”把马拴好了,重新走过来,“公主,想练真功夫得能吃苦才行!”
“不怕,我能吃苦。”宝庆公主自信的说道。东方中愈心中偷笑,说道:“那好,咱们就从基础练起。我看你刚才练掌法时下盘虚弱,应该先练马步...好,扎住!不要动!”东方中愈帮她摆好姿势,自己进屋沏茶喝水。
正当午时,四月的日头虽然没有伏天那么毒辣却也让人无法长时间忍受,不到一刻钟时间宝庆公主额头就见汗了,更重要的是腿有些受不了啦!再坚持一会儿,宝庆公主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说那...那个谁,我得蹲多长时间啊?”
东方中愈在屋里答道:“早着呢,要想练好功夫必须得付辛苦。”“好吧...”宝庆公主抹了把脸上的汗,咬牙坚持。
啥叫坚持?很难完成或者无法完成的事情才能称为坚持。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不可能无期限的蹲马步呀!又过半刻钟宝庆公主的腿都抖了,“那谁...我蹲不住了...。”
“公主殿下,你不是说你能吃苦吗?”东方中愈的声音很悠闲,“坚持,坚持才能胜利,不能被这么点困难吓倒了。”
宝庆公主鼓了鼓劲,“好,我坚持...!”话说起来简单,腿都麻了、胯也松了、脚板已经没有知觉了,怎么坚持?宝庆公主的小脸憋得通红,终于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一会儿宝庆公主才揉着屁股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草堂。只见东方中愈坐在靠椅上、两只脚架起来、手里端着茶水,一副悠闲自得。“东方中愈!”宝庆公主勃然大怒,“我在外面晒着太阳冒着汗蹲马步蹲到脚痛腿麻,你倒好,享受上了?”
东方中愈放下茶水,平静的问道:“公主殿下,咱们俩谁想学功夫啊?”“是我想学怎么了?你这当师父的总不能...”话说一半宝庆公主意识到说错了,改口道:“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可也有师徒之实啊!总不能我遭罪你享受吧?”
“想学功夫当然得吃苦遭罪,公主没听过那句话嘛: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东方中愈淡淡的说道:“怕吃苦就不要学功夫了。”“那怎么行?”宝庆公主撅了撅嘴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可是...可是一直蹲马步又没有用,我要学厉害的功夫。”
“功夫没有厉害不厉害之分,只看你练得扎实不扎实、运用的得不得当,请公主站稳了。”东方中愈缓缓站起身,忽然出掌向她肩头打去。
这一掌并不快、缓缓而去,宝庆公主大喝一声,左掌一撩右掌便要上步反击。东方中愈伸足过去一绊,便将她绊倒了,“怎么样,这回知道你下盘不稳了吧?脚下站不稳,手上功夫再厉害也打不到人呀!”
宝庆公主瘪瘪嘴,隔了一会才问道:“那我怎么办?只能蹲马步啊?”“嗯,要想下盘稳也只能如此,你这才哪到哪?当初我一蹲就是半天,吃不得苦中苦怎么做人上人啊!”说罢又坐下来端起茶水。
宝庆公主翻了翻眼皮没说什么,隔了一会儿走出门去,这次她长了心眼、找了个树荫扎下马步。马蹄声清脆、王贞庆骑马走上来,他不懂武术看了宝庆公主的怪样子很是奇怪,“小姨,你在干嘛呢?”
宝庆公主拿白眼珠看他,叱道:“要你管了?该干嘛干嘛去!”王贞庆最怕这个小姨撒泼揍他,立刻乖乖的走开去。东方中愈听到声音迎出来,急急的问:“贞庆兄,情况怎么样?”
“进去说进去说...东方兄,我小姨怎么这样听话呀?”王贞庆颇为纳闷。“想学功夫嘛,嘿嘿...”东方中愈让座倒茶,再次问道:“查到没有?”
“查是查到了,”王贞庆答道,“但是有点差头。”“怎么?”“凤归楼的乐女档案里并没有寒烟翠,我只在夫子庙教坊查到一个齐姓女子,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朋友是姓齐来着。”
东方中愈想起当年齐楚嫣的确是在夫子庙教坊,点头道:“对,她是被发配到那里。”
“东方兄...”王贞庆仔细的观察他的脸,“那个齐姓女子叫齐楚嫣,是前朝兵部尚书齐泰的小女儿,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哦...?”东方中愈惊讶道:“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我还真不知道,当初我遭难流落到南京,身无分文眼看就要饿死了、是齐姑娘给我吃食救了我一命。哎,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吧?”
王贞庆点了点头,“你是说过,但是...我不太相信。感觉你跟那个齐姓女子渊源很深,不像是只有数面之交的人。”“家父常教诲我,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东方中愈沉声说道:“何况是救命之恩,中愈这些年时刻不敢稍忘。”
“东方兄高义在下佩服,”王贞庆忽然说道:“我幼时有个非常要好的玩伴,他的名字也是中愈二字。”“是吗?”东方中愈心中温暖,面上却得摆出惊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跟我名字一样?”
“还有更巧的呢!”王贞庆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的相貌跟你也非常像,如果说你是他我一点都不会怀疑,唉...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他。”
“哦...”东方中愈心情激动,勉强控制了一下,“那真...真是巧...。”“那谁...?”外面的宝庆公主嚷道:“我的腿要断了!”这可帮了东方中愈一个大忙,他就势来到外面,“好了公主殿下,可以休息半个时辰...。”
等王贞庆追出来时,东方中愈已经抑制住了激动情绪,笑着说:“贞庆兄,同名同姓、相貌相近的人很多,不算什么。对了,你的意思是齐楚嫣的户籍还在夫子庙教坊吗?”“是的...。”
宝庆公主双手拄着腰,一步一蹭的走过来,“小庆子...!”王贞庆可不敢怠慢她,连忙迎上去,“怎么了小姨?”“没事儿,”宝庆公主不要他扶,说道:“你去告诉你母亲,晚上我就住这了...。”
“什么?”王贞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行?”东方中愈很是诧异,“你住这...那我住哪?”“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走吗?”宝庆公主艰难的挺起腰板,“我是一动也不想动,必须住这!”
东方中愈和王贞庆面面相觑,王贞庆好言劝道:“小姨,听涛阁里太简陋了,你还是到府里住吧?”
“不,我就住在这。”宝庆公主一指东方中愈,“他说想学武就得能吃苦。再说,我住在这不是方便练习武功嘛!”“小姨,这...这能方便吗?”王贞庆苦笑。
“有什么不方便了?”宝庆公主大大咧咧的说道:“草堂这么大,住两个人还住不下啊?”东方中愈哭笑不得,脑中一闪说道:“贞庆兄,既然公主殿下喜欢就让她住下,我刚好有事情要出去。”说罢,过去解下自己的坐骑。
“嗨!你上哪去啊?”宝庆公主气恼道:“我要跟你学武,你走了我跟谁学啊?”“公主殿下今日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回来。”东方中愈飞身上马,不顾她的喊叫下山去了...
其实东方中愈是想去印证寒烟翠的真实身份,一下了土山、立刻向夫子庙奔去。这时是申时过半,街上行人正多,过旧街不远街道变得拥堵。
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马队,不顾行人众多快速奔来;行人纷纷躲避,东方中愈也勒马停下来。就在他马前不远有个葫芦摊,被躲避马队的行人挤翻了、七八个葫芦到处乱滚。
卖葫芦的是个十四五的干瘦少年,看到葫芦滚到了街上急得不行,立刻挤出人群去追葫芦。他个子矮,根本就没看到疾驰而至的马队,等到惊觉马队已经到了一丈之地;少年被吓呆了,路边的人一阵惊呼、但是都害怕被马匹撞到没有人敢上前营救。
东方中愈在马上看得清清楚楚,几十匹马的马队、那少年就算不被撞死也得被马踩死。危急时刻东方中愈想都未想,双脚一点便飞了出去、赶在马队之前抱起那少年,顺势滚到路边。
前边的几匹马受了惊吓、一个个人立起来,有两个人摔下马来。后面的马匹一时停不住、都挤撞到一处,场面混乱之极。马上骑客都是带刀的护卫,有两个人盛怒之下拔出刀来、不由分说便向东方中愈砍来。
东方中愈看到马队中有一个人穿着蟒袍,知道这些人是皇室护卫,但是这些人如此强横无礼、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着实令他气愤。当下探手抓住左侧来刀刀背挡开右侧来刀,再一抖手将左侧那人甩下马去。
“反了反了,”有人喊道:“给我打!”立时便有十来个人跳下马向东方中愈围上来...